李宇体内血液在翻滚沸腾,躁动不安,一长句话说下来,他浑身似痉挛了一下。叶一竹注意到他异样神态和微小动作,可昏暗光影里,似乎又算不上异常。
靳岑整个人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瘦枯的双手死死扒住墙面,眼神呆滞。
经过刚才李宇发神经一样闯进来似故意为之说的几句话,所有人心中有数,集体静默,没有人上前关心靳岑。
叶一竹放下书包,越过秦铭挡在身前的手,跑过去搀扶住滑跪跌坐倒地的靳岑。
可她看向她的目光是迟疑的。
靳岑领悟,虚虚一笑,艰难开口:“李宇在磕药,刚才直接把人从三楼踹下去……别去惹他。”
短短一句话的时间,叶一竹的瞳孔缩小又扩大,所有疑问都堵在喉咙里。滂湃的冰寒从骨头一点点渗出来,全身麻木到几近丧失知觉。
靳岑越过她看向吕家群,冷笑一声:“事情都是我做的,不用费尽心思设这么大一个局来试探我。你我其实都知道李宇今晚会在三楼包场。”她似乎想说更多,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我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样提防对方。”
“我靠,你们他妈到底在说什么!”
秦铭仿佛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旁观他们明里暗里地博弈,无法参与,整个人濒临抓狂。
狂吼后包厢陷入沉默,吕家群将目光投向蹲在靳岑面前那团瘦弱孤寂的背影。
“一竹,过来。”
任心顺着他复杂的目光看过去,叶一竹纹丝未动,晃动的五彩光影时不时掠过那把搭在肩上乌黑油亮的马尾。
她从学校直接过来,没换衣服、没化妆,用最朴素原始的形象出现在这个场合,如同一个乱闯误入了浮华世界的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