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在帐篷前和他面面相觑一会儿,脚下拐了个弯,直接回了犬舍。
秦沧挨了好一顿训,他起先低着头装孙子,老将军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一巴掌忽在他后脑勺上:“答应带你出来见世面,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交代,啊?”
秦沧最不喜的就是别人拿他当瓷器娃娃,语气里带了几分愤愤不平:”要是整天憋在营帐里,我出来一趟又有什么意思,反正二十岁都是要死的,死在外头总比死在皇宫里强。”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陈老将军猛地一拍桌子,茶杯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秦沧不甘示弱地瞪着双眼:“实话!我本来就是资质平平,连灵气都聚不拢,却偏偏被国师算出命里有龙气,把我拘在国师身边,隔三岔五就要放血给他们祭祀,我跟那些被养起来的牲畜有什么区别?”
陈老将军脸色僵了僵。
他还在镇守西北时,便听说其齐远王谋反,满门抄斩的命令以下,只是国师算出齐远王新出生的小儿子命格特殊,国师与圣上密谈三日,最终以齐远王小儿子做交换,保住了齐远王全家性命,只是流放。
当初是秦沧死活要出宫看看,甚至还绝食抗议,国师才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他,说来他们的师徒缘分甚是浅薄,也是陈平之老了,看他与自己孙子差不多大,才会对这个半大小子生出几分慈爱来。
这营帐隔音效果并不好,陈老将军不想祸从口出,声音冷硬道:“若你不生得这样的命格,也救不了你的家人,这本就是上天垂怜,休得再胡言乱语。“
秦沧像被点着了似的:”究竟是用我换的全家性命,还是因我才有了满门抄斩!“
“秦沧!”陈老将军一声怒吼,“你给我闭嘴!”
营帐缝隙中隐约可见人影,是不该再说了,他一甩手,怒气冲冲地走回自己的帐中,侍卫要来帮他烧炭生火,也被他赶走。
外面除了呼啸而过的风雪声,还有听不清楚的小声议论。营帐里空旷而黑暗,
他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心中一团怒火烧得没劲,偃旗息鼓地化作一团冰冷地棉絮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门口传来细细簌簌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