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心知钟离渊是出于好意。
可沈玉奚的心中还是充斥着一股说不清缘由的怒意,被冒犯,被僭越……以及藏匿其中的,叫人难以察觉的惧意。
没来由的,叫人如鲠在喉。
沈玉奚的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两下,一脚踹在钟离渊的肩头,冷声道:“你倒说说错在哪?”
钟离渊被踹得一晃,随即挺直了脊背,不知所措地抬头望向沈玉奚。
“弟子错在不该,不该……”他的弟子像一只犯了错的幼犬,抬着脑袋,怯怯看他,眼神也同幼犬一般湿漉漉的。
既困惑又着急。
沈玉奚的身子紧绷着,面皮也冷然绷紧了,他冷着脸看着钟离渊。
钟离渊沾了一身的尘和泥,鬓发间还滑稽插了枝梅花,像极了凡俗“您不该忤逆我的。”因淘气打翻了花篮的狗崽子,眼睛盛满着生怕受罚的怯意和对沈玉奚不自知的依赖。
这是他的弟子,尊敬他,濡慕他的弟子,不是仇敌,更不是那个可恶的魔修。
沈玉奚的心蓦地软了下来。
钟离渊何错之有。
可他却将自己因魔修而受的屈辱迁怒到他的弟子身上,是他对不起钟离渊对他的一片真心。
“起来吧。”
钟离渊慢腾腾地起身,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师尊不要弟子的生气好不好?”
沈玉奚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