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渊脸色阴沉,熟练地重新制造了一座樊笼将这些鬼煞关押,反过来吞噬,吸收这些恶鬼的力量。

『你越是吞噬我们的力量,你就会越来越接近我们,你是恶鬼,恶鬼——!』

关押了无尽鬼煞与魔气的樊笼被钟离渊收进身体,所有的声音被隔绝在樊笼里,再无法围着钟离渊的耳边蛊惑他,干扰他。

至少,在下一次反噬的到来之前,很难再动摇他。

在云层酝酿许久的雷光炸开。

钟离渊慢慢直起身,明起明灭的雷光下,他的表情似哭似笑,嘴角的弧度最终化为精心演练的谦和儒雅。

他拾起滑落在地的被褥,双手合十仰躺回去,闭拢双眼,于心中无声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念其姓氏时自然上扬的唇角,念其姓名缠绕在舌尖的缱绻。

他数着雨声,将舌尖的那三个字细细咀嚼,咬碎了,磨细了,混着淋漓的血咽下去。

我从无间爬出来,只为了将你也扯下无间。

这雨来的急,去得也急,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云消雨散,只听见檐上积雨沿檐滴落,混着屋外几不可闻的一声低唤。

“钟离?”

却是去而复返的沈玉奚。

许是以为钟离渊还未清醒,沈玉奚一贯清冷的声音放得极低,竟意外的有些柔软。

他从窗外翩跹而下,低声唤他。

“钟离。”

这一次的声音压得更低,语气之中还带了一丝关切,他动作极轻的在钟离渊的滚烫的额上探了一探,简直像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自己的弟子了。

钟离渊感觉沈玉奚的手一颤,像是怕被他那脏污的汗污了手,极快的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