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欺负到极致。

可怜极了。

钟离渊皱了一下眉,慢慢松开了他,背着手,冷眼看沈玉奚站不住,倒在泥泞的地上。

素白的道袍沾染了泥泞的脏污。

沈玉奚狼狈地伏在地上,牙关打颤,低垂的眼睫掩住了眼底的冷色。

心跳得很快,在死亡的威胁下,畏惧是最容易出现的情绪。

沈玉奚身体无意识地发抖,他捂着脖颈上的红肿,嘶哑地咳着,咳得眼角通红。

有眼泪坠在湿透的眼尾,一丁点颤动便如晨露落下。

钟离渊沉静地凝视着沈玉奚,眼底好似冰冻千尺的寒潭蕴着深寒冷意。

沈玉奚移开捂住脖子的手,伸手抹去在脸颊流淌的泪。

一个通红发紫的手印刻在沈玉奚细白的脖颈,若不是修士的身体经过天雷淬炼,他的脖子怕是会在方才被钟离渊掐断。

这里是仙盟后山,荒无人烟,除了守卫牢狱的修士,再无其他。

就连那个负责护送他的修士也被钟离渊支开,只要钟离渊恶念一动,他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悄无声息?

不,哪有那么简单。

沈玉奚毫不怀疑钟离渊在杀了他后,会同上一次那样把污水全部泼在他身上,然后一脸无辜的说他是畏罪潜逃。

说不定,这小畜生还会再来一次苦肉计,博取那群蠢货的同情。

沈玉奚在心中讥讽地想。

届时,他无辜枉死,死后还要身负骂名,钟离渊却毫发无损……

这个小畜生……

‘忍耐……’

这个疯狗,越是被反抗,越是疯魔,姑且就……让他得意一次。

沈玉奚攥紧了手指,极力压下心中的恨意,将泪湿的眼睫轻颤着垂下,掩住了底下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