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段若轩捞起桌上剩下的半罐啤酒一饮而尽,又开了一罐新的,猛灌一口。

硬朗的腕骨清晰可见,放回易拉罐时,也重重磕在桌面上,一声闷响。

“去把这破衣服换了,看着就烦。”他抬抬下巴示意她:“以后别穿了。”

秦鹮细细分辨他言语里的情绪,发现没什么怒意。

他应该没有发火,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去看自己。

旗袍胸前的盘扣已经松散了,衣领突兀地支棱着,更要命的是,腰间的暗扣也不知什么时候也开了,狼狈不堪,纤细的一抹腰身暴露在空气里。

当初胡度给她买这件衣服的时候,贱兮兮地夸自己,审美无敌。

他说鹮鹮,你腰细腿长,要懂得利用,懂什么叫[尤物杀人不用刀,勾魂摄魄全在腰]吗?

秦鹮当时骂他有病,现在却意识到,果真男人更懂男人。

她慌里慌张拢住自己,挡住那一抹春色,也拦住了段若轩的视线。

“我去换衣服。”

她拎了睡衣就往卫生间冲,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丢给段若轩一包抽纸,扔他怀里:

“那个,你自己嗯。好了喊我,我再出来。”

落荒而逃的样子,让段若轩笑出声,拉上门,还能听见他的笑声十足孟浪。

是真的被她逗乐了。

秦鹮在卫生间磨蹭了足足半小时,心想应该足够他解决自己的麻烦了,这才推门走出来。

段若轩一切如常,好像根本刚刚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他从摞成山的曲谱里随便捡了一张,正在看。

“都是我瞎写的,很烂。”

“嗯,是烂,一看就是没走心,你的水平应该”段若轩话说一半回头,剩下的半句就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