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鹮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冷的,还是激动的。

段骁对高谈阔论没什么兴趣,但又想逗逗她:

“不如你先唱给我听?我看看你所谓的才华,有几斤几两。”

秦鹮抬眼看他:“我要出场费的。”

三句两句离不开钱,真是没救了。

段骁不想理她,可下一秒,她就扬起了空空的啤酒罐:“段骁,没酒了,你请我喝酒,我给你唱歌,怎么样?”

秦鹮的意思是,用几瓶啤酒,交换一首歌,多么浪漫风流的剧情。

可显然,段骁比她玩得野。

“你等下。”

他站起身,往不远处的公寓楼快步走去。不出十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个盒子,秦鹮定睛一看,确定自己没看错。

盒子上一行斜着的字:贵州茅台。

她呆愣愣地看着段骁把酒“duang”的一声,撂在桌上。

“喏,你的出场费。”在她瞳孔地震的同时,段骁慢条斯理道:“我出国前从老爷子酒柜里偷的,应该不算辱没你。”

很久很久以后,秦鹮再次想起那一年的圣诞夜,还是会忍不住嘴角带笑。

她和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少年,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共同分享一份难以下咽的炒年糕,还有一瓶不知价位几何的珍藏级茅台酒。

奇奇怪怪的搭配,却成了敲章认证一般,难以忘怀的记忆片段。

秦鹮从来没喝过白酒,更别提茅台,辛辣的滋味一入口,她就噤起了鼻子。段骁比她好不到哪去,但终是少年意气,自尊心作祟,打死也不承认自己酒量不行。

秦鹮笑得前俯后仰,笑够了,定了定声线,在漫天大雪的陪衬下,在路边彩灯的闪烁里,用筷子当麦克风,演唱了她人生中第一首独立作词作曲的作品,《远星》。

段骁和店主老板,是她的听众。

曲调简单,毫无结构,歌词也青涩,但真情实感。

她把背井离乡一年的所有难过和柔软,都藏在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