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月是家里的污点。
登台唱歌这件事,也是全家人不可碰的逆鳞。
秦怀诚大概也想不到,从小到大都乖巧胆小的女儿,竟然和秦怀月一样,暗地里长了一身能耐,不服管教,还要步他姑姑的后尘,去卖笑卖唱。
秦鹮肿着半张脸,还在努力解释。
自己考上的是韩国最好的音乐作曲专业,多少人望而不得
从小到大她攒下了很客观的一笔压岁钱,不需要家里负担很重的留学费用
她只是喜欢唱歌,毕业之后就算成不了歌星,也可以当音乐老师,当幕后谱曲
秦怀诚不听,最后以老套的陈词,结束了一场争吵。
他指着秦鹮的鼻子,脸涨得通红:
“你去吧,家里不但不会给你一分钱,也不会让你再进家门。以后你一个人在外面,没着没落,吃不上喝不上,想家的时候,你就好好琢磨琢磨今天我说的话。你愿意和你姑姑一样自轻自贱,就尽管去,脚上的泡自己走的,别喊疼。”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秦鹮做自我介绍时,都会如是说:“我姓秦,夜泊秦淮的秦。”
她没混出秦怀月那样的成就。
倒过上了同样离乡背井的生活。
秦淮商女的出处,成了谶言,她是真的无家可归了。妈妈崔玉缘到底还是心疼女儿,这些年时不时偷着打来生活费,确保秦鹮不会挨饿。
但也仅仅如此了。
秦鹮从踏上赴韩飞机的那一天开始,再也没回过家,没见过秦怀诚。
像是远途迁徙的候鸟,被气流裹挟着,翻山越岭,越飞越远,明明知晓道阻且长,却也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