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来,阳光正好,收纸板旧书的大爷在门口台阶揪着尼龙绳绑东西。
白栀推开门,顺手把校报和传单给他。
东西虽少,但能卖一毛是一毛吧,她留着也是扔垃圾桶。
大爷笑笑,说有想要的旧书自己拿,都在三轮车里。
白栀心里一松,轻轻摇头,心头的阴霾散去些,握着信封走进林荫道,边走边拆。
信封打开,是一张张黑白照片。
风景照,上面是间隔很宽的小别墅,像是国外。也有别的照片,好多狗在玩,她花了很大功夫才在一只只膘肥体健的大狗当中找到还没有人家脚高的小旦旦。
白色卷毛小狗绑着冲天鬏。
一颗地包天的牙齿雄赳赳露出,看起来好屌啊。
白栀来回抚摸照片,但光滑冰凉的触感哪里比得上小狗柔软的毛毛?
球场、餐厅、人来人往的街道、滑板公园、草地上的聚餐……
所有照片全是黑白,看起来像上个世纪。
最后一张终于是彩色,也是所有黑白照片中唯一的彩色。
照片是江一中厕所后墙,毕加索风格的懒羊羊挨着巨型粉猪头,墙上的字还很新:小甜羊要永远和粉粉猪在一起ʚෆɞ。
白栀停住脚步。
回忆没有淹死她。
一双手从后面死死抱住她。
“啊!”
女孩惊叫半声,嘴便被捂住,火与雨的味道汹涌袭来,刺得鼻头酸涩,胸腔胀痛。江燃像一具腐烂的尸找到了新鲜的血肉,贪婪地抱住她。
白栀喊不出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只能无助地乱转。
他抱她跨过灌木丛,钻进一早剪开的铁丝网,一路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