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顿了顿,走过去打开了柜门,卧室立即传出一声对简昆的喝骂。
制服简昆的几人松了手,刀口终于从脖颈撤离。
找着简营的那人在卧室笑:“你俩挺行,一个临死出卖,一个见死不救,是亲生的么?”
他们走出卧室,押着简营像押着犯人。
简营骂简昆:“你妈的畜生,老子白养你这么大,当初就该一泡尿淹死你!”
简昆不为所动,催债人终于找着简营,并不多逗留就把他带走了。
简昆一脸平静看着他们离开,接着去了趟卫生间。他揭开马桶水箱的盖子,从离水面五公分的箱壁上撕下胶带,胶带的另一头捆着一个透明密封袋,袋里装着一根项链。
他把项链掏出来,装裤兜里带走了。这些年简营把能卖的都卖了,这项链是简昆他妈离开前留给他的,他一直很好地藏着。
那几年简营刚开始变卖家里的东西时,他妈总拦,不仅毫无用处还总被打。后来他妈跑时本来想带着他,但养活不了他,就自己跑了。
简昆没怎么怪过她,与其魂飞魄散地相伴于六畜不安的屋子里,不如其中一个悄无声息地离开换来一份踏实清净。二者只能选其一,他也是想他妈离开的,那会儿他的骨骼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至少简营不敢随便对他动手。
他妈人挺好,对他也好,他并非生来就会辨别是非曲直,只是因为感受过好,所以知道什么是不好,这点儿认识足以让他不会变成和简营一样的人。
从屋子离开后他走进各家窗户透出的灯火里,像个潜入黑夜的独行侠。
第二天早读课,许君莉又迟到了。
她拿着两块烧饼偷偷从后门进去:“听说了吗,简昆他爸被抓了!”
有同学好奇地凑上来:“被抓的不应该是他吗,怎么他爸比他还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