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紧接着,水珠不停地砸在屏幕上,生生把那张脸模糊的瞧不清楚一点。
我下意识的把手机往身上衣服蹭,拼命地擦掉手机屏幕上的水渍。
等我意识到我刚刚干了什么,我动作一顿,然后关掉手机,无力地弓起背脊,蜷缩成一团,烦躁地使劲挠了挠头发。
我一晚上没怎么合眼,手机玩到没电了,就睁着眼发呆。
也是因为没有睡着,后半夜去上厕所的时候,我碰巧看见一人正鬼鬼祟祟的往靠在过道上睡着的一哥们口袋里掏东西,眼看那哥们手机都要被掏出来了,我喊了一嗓子。
“干嘛呢?”
不少人都醒了,那哥们也醒了,当然也发现了准备偷手机的那人。
很快,车厢灯亮了,乘务员和安保人员过来把小偷带走了,那哥们过了一会就过来了。
刚才车厢暗,我没看清楚那哥们的脸,现在开了灯,那哥们走近了我一看,长的那叫一个精神,留着个板寸,五官不算特别好看,但很有阳刚之气,硬朗又端正,皮肤有点黑,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大白牙,十二月这个天气他浑身上下就套了件黑色的薄绒外套,外套明显大了点,并不合身。
那哥们特感激地跟我道谢,他操着一口有些别扭的普通话,“哎哟,多亏你啊,靓仔,要不然我手机就被偷走了。”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说没关系。
那哥们倒是个自来熟,跟我没一会就聊到了一块。
他热情地跟我做了自我介绍,他是广东广州的,叫张海,这次来北京是带耳朵听不见的弟弟来北京看病。
弟弟在医院看耳朵,得治疗很久,他留在医院也没用,就打算先回广州上班赚医药费了。
我也跟他礼貌性的做了自我介绍。
当听到我是广东人,他瞪大了眼睛,然后嘴里特利落地蹦出几句粤语来。
“你都系广东人?(你也是广东人?)”
“早啲话我知嘛。(早点告诉我嘛)”
我好一会才费劲的理解了张海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哭笑不得,连忙解释,我虽然是广东人,但不会说粤语,离开广东这么多年,粤语已经听不太懂了。
张海理解地点了点头,为了迁就我只好又变回了有些别扭的普通话。
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跟好不容易脱了缰的野马又被栓回去一样。
我和张海意外地投缘,我们聊了一路,不知不觉就到站了。
这趟火车目的地原来是广州。
当听到我没地方去的时候,张海热情地招待我去他家。
我无处可去,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