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窸窣言语,大多喟叹称赞。有人拿出手机,抓拍几个瞬间。
“钟、钟导!”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轻敲了敲钟情的肩背,递来一个小相机。
“构图光影什么的,也太难啦——想着您是导演,应该对这些也比较熟悉吧?”她拿着很小的一桩单反,有些自来熟,小声恳求地说,“能不能帮忙拍一拍她们的击剑呢?”
她手上的单反相机肉眼可见地昂贵,和钟情的第一个单反品质相当。
周围人声嘈杂起来,女孩把单反相机塞入钟情怀里,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镜头已经调试好,往上一对,便呈现季明欣与周思游纷飞的发丝。
一瞬,周思游似向镜头望来一眼。
惊艳的狐狸眼把整个宴厅都衬得暗淡。
该抓准时间拍摄的。可钟情按在键上的手指,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心跳紊乱,惊慌到几乎窒息。
——‘要是周佳念知道那些事情,又会怎么想呀?’
女人的声音穿透七年的时空,回到钟情脑海中。
——‘滚出去吧。你离开了,对谁都好。’
钟情知道那声音是谁。
是谈厌。
那些怨恨的嘲笑的话,那些否定了钟情的努力、钟情的喜欢,又否定钟情整个人的那些话。
在此刻,都如水草一般湿滑黏腻,拽住钟情不断向下跌落,坠去。
宴厅灯火刺眼,钟情只觉得一阵晕眩。裹挟咸湿气味的空气,在此一刻真真切切成了海水,浸湿她的五官,相机快要落手。
可她自己都要窒息了,更顾不得什么相机。
钟情捂住脸,听身侧有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