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解释不了。
“……你怎么了?”周佳念勾住她的衣袖,“钟情,你怎么了……”
周佳念抬起眼,望着她。
那双眼睛真好看啊,黑白分明,剔透盈光。双唇也依旧漂亮,鲜红的樱桃的颜色。
雨丝沿着脸颊与脖颈,流进衣襟里。
钟情的视线落在她湿滑的锁骨上,只有沉默。
——你能不能抱抱我?
可是钟情发现,自己甚至,都不敢触碰她。
谈厌说得是对的,谈厌说得是对的,钟情想,谈厌所有的话都在我身上印证了;我就是一个变态,一个俗人,一个永远只敢偷偷摸摸看着谁的恶心的人。
所以,周佳念,远离我,好吗?
身前,周佳念还在追问:“钟情,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钟情别开脸,用最后的力气开了口,却到底答非所问:“很晚了,回家吧。”
说完,她推开周佳念,重新向学校宿舍楼走去。
而几乎是走到楼梯间阴影的那一瞬间,钟情浑身脱力,跪倒在地上。
室外下雨,避雨的学生早就冲回寝室。钟情躲在阴影里,双手撑着地,眼泪汹涌地落出来。
耳朵听不见声音了,眼前也只剩下昏暗。所有气力都顺着眼泪流光了,消失了,什么都不见了。
血腥的味道堆积在喉口,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咳出了伤疤。
她的世界有飓风过境,把她所有赖以生存的东西,都极其轻易地击碎了。
击碎之后,又被踩上一脚。
有一个讥诮的声音与她说:啊,虚伪丑陋的东西,就应该丢进垃圾桶,不应该放在光下。
钟情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竟也顺从地接受了那样的嘲讽。
眼泪还是止不住。崩溃的情绪捎走了她的灵魂,整个人轻飘飘的。
朦胧的泪影里,她看向自己的双手,手掌因为太过用力而撑出细密的血色的红点。
好狼狈啊。
手拉住楼梯的栏杆,几次站起来都做不到。
直到有人发现了她。
“你怎么了?这位同学,呃、你没事吧?”
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宿管阿姨出现在楼梯拐角。
“同学,你哪个年级的?哪个寝室的?”
钟情被她拉起来,只是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宿管阿姨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校园卡,默念出卡面上的名字。
“钟情”
很好听也很好记的名字。宿管阿姨在学校的各个地方听过、见过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