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么在逼迫郁落呢?

——就像身负任务一样。哪怕签冰冷的协议,郁落也要带她和孩子去综艺。分明平日与世无争,郁落却莫名在意录制份量,做一些违背本心的选择。以及那反复提起的「等综艺结束就好了」,就仿佛存在某个界定的期限......

深沉的困惑之际,祁颂偶尔会自娱自乐、不着边际地想,这仿佛是本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系统,转移到了郁落身上。

如此种种,祁颂心中不知不觉、迫不得已地有了太多感受和揣测,却始终刻意将之碾压回心底,不让它们浮出表面。生怕多想一分,就会干扰当下安稳又脆弱的幸福。

可是,真相渗透在她们说的每一句话,遇见的每一件事里。有时避无可避。

便如今天。

她并非不想聊。而是她已经猜测太多、太过清醒又困惑。综艺马上结束,她生怕行错一步,会让郁落陷入为难的局面。

因此或许换任何人面对这些谜团,都已经混乱得快要发疯之际,祁颂仍表现得若无其事,缄默地咽下了所有的担忧。

郁落凝望着面前的年轻女人,忽地觉得祁颂不知何时起成熟了好多。

比起以前从来无法在自己面前隐藏思绪,绝对坦率地说出所有想法。

现在的她,为了保护自己而暂时修改了那一部分,无声自我压制。

小狗是为爱成长的。

在不同阶段,不同背景下,她的爱切换成了最合适的形式,唯有热烈的本质不曾更改。

“......笨蛋。”

微颤的呼吸里,郁落眼里的水光晃荡。唇瓣嗫喏,半晌才轻轻说出两个字。

祁颂听到那两个字后,后知后觉自己被「骂」了。

她因酒意而泛红的眸子无辜地轻眨,忽地勾唇笑起来。

伸手将郁落搂紧,小心翼翼地吻去女人眼角的湿润,“姐姐,我是不是没救了?我喜欢你这样说我。”

“显得你拿我没办法......”醉酒之际,她的眸光格外无邪又无赖。

“......显得你很溺爱我。”

郁落看着醉眼朦胧,仍然努力一眨不眨地专注凝视自己的年轻女人。

眼里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盈满温柔的笑意。

先前因为祁颂拒绝沟通而泛起的失落,已经在这堆坦白的醉话里烟消云散,剩下一种绵长的笃定和安稳。

有些事分明只有她知道,也只有她在担忧。可偏偏祁颂竟能让她感觉到,自己仿佛不是独自一人在承担那些秘密。

郁落闭上眼,全身心放松地窝进祁颂的怀里。

一个紧密又安静的拥抱。

年轻女人呼吸略沉,身上有些软绵绵,体温也滚热。酒量实在太差,一杯酒才刚喝下不久便已是如此醉态。

温存片刻,郁落轻推开祁颂,从沙发边站起。抬手揉了下醉鬼的脑袋:“这酒度数对你来说不低,姐姐去给你找醒酒药。”

酒精在血液里肆意蔓延,祁颂愈发头脑晕乎。她轻轻蹙起眉,不满郁落竟然舍得离开自己。

这段时日的克制、隐忍和退让被酒精渗透,正在酝酿发酵。

因此她想到什么便做什么——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揽住女人的腰,将人用力按在自己怀里。

低低一声惊呼,郁落猝不及防地栽倒在祁颂身上,身前浴袍领口也因此微散开,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紧接着,有裹着酒味的栀子花香将她缠绕,年轻女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