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郁落的耳朵把对方亲得「受不了了」的人真的是自己么?祁颂心慌意乱地想着,却又从中绝望地感到一丝阴暗的愉悦。
她试图像以前一般把那些全都推在原主身上,可是这次无法得逞。
对原主的嫉妒,此刻仍然挥之不去——这是只可能属于她自己的情绪。
所以那份浓烈的酸涩是她的,与酸涩相生相伴的、绵软又黏腻的心动......也是她的。
事已至此,她不情不愿、又不得不意识到,自己对原主的嫉妒甚至无关流浪小狗被收留。
纯粹因为那个主人是郁落。
回忆过去种种,祁颂在前所未有的清醒自省里又进一步察觉:
曾经所有的心疼、心动和酸涩,全都和现在的心情交融在一起,难分彼此,像是天然出自同源。
所以——先前她以为在原主影响下的「身不由己」,似乎都只是她自己的「情不自禁」。
那点自我蒙蔽的布一旦被揭开,才发现里面已经暗暗酝酿了多少晦涩又深重的感情。
可是......
如果「原主的影响」只是她下意识为自己构造出的舒适圈,那么作为一个穿书者,怎会刚穿来就对原主的前女友有那么多情不自禁?
甚至在坚定认为郁落是出轨的渣女,并为原主感到愤懑之际,她都忍不住下意识对郁落有很多让步和关心——想起郁落的手受伤就急急忙忙赶去帮她做饭,甚至忍受不了郁落的伤口没有好好处理,动手帮她上药。
这也是为什么祁颂会觉得那是原主的恋爱脑使然,否则道理上实在说不通。
蓦地,那晚和「软桃整只啃」的对话浮现在脑海。
“我才认识她几天。”
“你一见钟情。”
当时不放在眼中的话,此刻却陡然引起祁颂心头劲风呼啸。
难道她对郁落是一见钟情?
难道她那般没有原则,在误以为对方是渣女之际,还巴巴地喜欢上人家,春心萌动?
活了二十多年,祁颂感觉对自己的认知都在这一瞬间彻底颠覆。
自诩高道德感的人,头一次发现自己或许也不能免俗,在真正的渴望面前,隐隐透出低劣的人性。
那么,这份感情还能控制么?必须控制的吧......
祁颂拧眉思索。
怀里人倏地动了一下,让她心头一惊。
一醒来就陷入颠覆自我认知的人生震颤里,祁颂都没意识到自己抱着一团柔软馨香。
郁落的手臂环在她的腰后,软趴趴地窝在她怀里,两人姿势过于契合,仿佛曾经无数次这般入眠。
已经发觉到自己对郁落的感情,祁颂瞬间无法从容对待这份亲昵。
然而身体刚微微要撤开,怀里人便发出一声不安的呜声,缠得更紧。
祁颂深呼吸了一下。
她垂眸,借着月光看到郁落眉梢微蹙,像陷在不那么愉快的梦里。
某种心疼顿时盖过方才所有的那些纠结。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已经果断放弃了撤开的想法。
甚至于抱紧了些,手轻轻拍上郁落的背,哄对方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