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原兰坦诚,“昨日,她要走,我便送她到山脚。”
生平头一遭拜天地成亲,一夜好眠,二日一早那新娘子便换了一副面孔,直要离了她下山回家去。
冷面待人,晨炊都不用了,颇有用绝食逼迫她,离了她的意思,她又如何强留?
这下子,事情彻底弄清楚了。
好好的一段姻缘,因为秦原兰这愣头青头一遭什么也不懂,新婚之夜无有表示,给不了新娘子想要的,而砸了锅。
武婶叹气,一下下的跺脚,“都怪我都怪我!我这老糊涂了,你头一遭,我竟糊涂的什么也不传授你。这床第之事,对女人而言最为要紧,尤其是新婚之夜……”
武婶还在颇为遗憾念叨,这边秦原兰的头都要听的发昏了。
已定之事,何苦留恋。
要走便走。
她五岁入山,山中二十载,如此悠悠岁月孤身一人。
本就,不该有所期待。
第2章
秦原兰回到家中已是晌午,四周空寂寂,不久前办“喜事”,武婶东拼西凑的红绸带,简陋的绑在木屋四周,飞扬着。
入秋之后的晌午,日头并不如何烈人,武婶遗憾的唠叨仿佛还响在耳边。
秦原兰推开自己简陋的家,是啊,家。
她的院子是用木头围着的小院,家不过是小木屋里头,打了一张床榻,再无其他。
一推开,床榻头的细薄红绸带飞扬。
仿佛在无时无刻的提醒,嘲笑着自己,不该有所期待,做了傻事。
傻子做傻事。
秦原兰自认非多精明之辈,她摸不了算盘,在大山呆久了不通人际,下山,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下山。
可无论如何,她有打猎的好手艺,她饿不死,老猎户离世之后,从十岁起她自己养活自己,已经有十年岁月。
她不傻。
否则,这漫长的十年她早就饿死了。
她不傻,可是做了傻事。
门边,秦原兰立着。
一时间不愿因为那刺眼红色,回忆起自己做过的傻决定,傻事。
秦原兰心中生起一番恼怒,俩步并一步,大步到床榻前,把那俩条碍眼的东西扯了去。
丟出门外,一摔门秦原兰仰面倒在了她的床上头。
这床很结实的木头打的,可以说,老猎户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老猎户这辈子只做了这一件好事,并不是五岁的时候,在深山悬崖处,从虎口中救了她。
而是打了一张如此结实的床,之后悠悠十年岁月愣是,年年月月的陪着她。
梦里,秦原兰用力往下捶了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