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想起、想回应,可他没有力气,也无法说话。

被扰了兴致的言时玉眸色一暗,不耐烦地朝殿门说:“陛下突发风寒,今日不上早朝。”

门外的青林隔了一会儿才应声,迅速离开。

再无人敢来打扰了。

言时玉在牢中时,日日夜夜都惦记着这事儿,宛如盼着一顿山珍海味。

他不仅要好好品尝,还要吃个饱。

等一切结束,太阳已经出来了。

龙床一片狼藉,言时玉用被子把李淮包起来抱到床前的椅子上,转身把昨夜用过的被褥全部扔到地上,从柜中找出新的铺上,再把李淮抱回去,一起躺下。

李淮累极了,即将入睡时似乎又被言时玉揽入怀中,他懒懒地推了一下,随即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李淮睁眼时脑中一片空白,转头见言时玉还在睡,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各处疼痛随之而来。

他看见男人肩上的抓痕和牙印,不堪入目的场景在眼前浮现。

闭闭眼将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去,李淮缓慢地坐起来,每动一下都疼得皱眉;他小心翼翼地往床内侧挪了挪,明眸四处看着,寻找那枚玉扳指。

忍着疼痛找了快一盏茶的功夫,他终于在角落中找到它。

迎着光举起玉扳指仔细端详,确定它完好无损,李淮松了口气,握在手中又躺回去。

“云煦。”

李淮身子一僵,宛如人赃并获的小偷,手心被硌得很疼。

他背对着言时玉,闭眼假寐。

“转过来。”

听到命令的语气,李淮犹豫一瞬,想到身上的不便,只能慢吞吞的、不情愿地转过身,冷着脸迎上言时玉的目光。

言时玉平静得不像刚与天子结束亲密之事,而只是入宫觐见的普通臣子。

他将右手伸到李淮面前,大拇指勾了一下。

“言大人何意?”李淮攥紧玉扳指,面不改色继续说:“你又犯下一桩死罪。”

言时玉仍举着右手,毫不在意道:“陛下下旨杀臣吧。”

李淮神色一顿,作势又要翻身被言时玉按住,大手不容拒绝地从被子里掏出那只攥着玉扳指的手。

“放开!”他恼羞成怒,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手抽出来,可那场漫长而激烈的亲密之事几乎耗尽他所有的力气,纵然睡了这么久,也没恢复多少。

言时玉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了他,带着他的手,把玉扳指重新戴上。

“言大人亲自扔了的破东西又何必戴上?”李淮没好气地质问,趁机收回手,抱着被子往后挪了几寸,翻身背对他。

“陛下亲自捡回来的情重如泰山,臣自当珍视。”言时玉微笑着挑眉,伸出长臂把他扯到怀中,双臂将人牢牢圈住。

李淮贴到他身上,心中思绪复杂,不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摸不准他的心思。

言时玉一向睚眦必报,当日在牢中也很激动,怎的出来就……如此反常?

“你到底要做什么?”李淮百思不得其解,干脆直接开口问。

他已经不必再掩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