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都不知道,何况是她?”李淮的语气有些得意,亲昵地晃了晃言时玉的胳膊,仿佛马车内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
青林脸色微变,抬眸看向言时玉,又赶紧自责地低下头。
“朕和言大人有要事相商,你们都退下吧!”李淮不耐烦地摆摆手,余光盯着言时玉的神色,见他并无异议,又念着他喜怒无常,催促道:“这是圣旨!你们要抗旨吗?”
“奴婢/奴才不敢。”二人异口同声道。
李淮满意地点头,拉着言时玉去了后殿,把人按到椅子上,双手搭在扶手上,俯身盯着面若冰霜的男人。
男人也抬起头看他。
视线交汇,炙热的小火苗碰到高耸的冰山,寒风吹来,险些熄灭的火苗毫不犹豫继续向冰山进发。
“我想了一下,一枚扳指作为贺礼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我在生辰当日送你。”李淮的鼻尖几乎贴上言时玉的,两道呼吸交织在一起,相携着散去。
“没有。”言时玉轻轻吐出两个字,冷眸被一张温柔的笑脸占满,而他的脸映在近在咫尺的另一双眸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李淮冷哼,双臂伸直,与言时玉拉开点距离,小声嘟囔:“诓我。”
言时玉突然来了兴致,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渗人的笑,抬手在他后颈用力一按。
坚硬的扳指与那块骨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皮肉,硌得他眉头一皱,倒吸一口气。
“真想知道?”言时玉轻声问,拇指摩挲着后颈,好似要把扳指嵌进去。
李淮艰难地点头,双手死死地握住椅子;为了让言时玉满意,他只能咬牙忍住,再疼都不能后退。
“朝中有个叫章亮的小官,前几日弄脏了我的马车,陛下帮我杀了他。”言时玉停了手上的动作,目光柔和了些,掌心滑过瘦削的背,停在他的腰上。
就为这点小事杀人?
暂时忽略后颈的疼痛,李淮不悦:“他竟然敢弄脏你的马车?杀他可太便宜他了。你说他是如何弄脏的,我好好想个法子处置他。”
“他的衣角蹭到马车的轮子,留下了点儿我不喜欢的气息。”
李淮面色不改,明白这都是言时玉的借口。
他就是想让章亮死。
李淮不清楚章亮是何人,无法判断他是忠是奸,若是错杀好人……
“我现在就下旨杀他。”李淮爽快地答应,他不能犹豫太久,亦不能拒绝言时玉。
“有陛下的口谕就够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言时玉敛了笑意,掌心有些不舍地离开他的腰,“生辰贺礼都送完了,对于擅自出宫一事,陛下是不是该好好对臣交代一下?”
李淮轻叹一声,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扒着椅子,朝他倾身,小声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你以后还会出宫。”言时玉笃定道。
李淮又凑近几分,“宫外很好玩。”
“也很危险。”他冷冷道。
“你担心我啊。”李淮抿嘴笑,抬手做发誓状,“我不会有事的。”
言时玉不再看他,转头望着不远处的香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么一会儿功夫,言时玉已经换了好几张脸了,李淮默默地收回手,飞快地瞪一眼他的侧脸。
来日这人要是不做官了,去台上唱戏都不用上妆,变脸更是一绝,保证场场座无虚席。
腹诽过了瘾,李淮继续思考如何让出宫成为日常,脑子里乱糟糟的,视线在言时玉身上打转。
此刻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两手随意地搭在椅子两侧,仿佛天地万物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