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正帝久久看着元问渠,神情逐渐染上严肃,他问道:“为何不露真容?”
元问渠:“样貌不便外露。”
“难道是样貌丑陋?”
“倒是白瞎了这一身的气度……”
“奇怪的人。”
……
周围时不时响起高高低低的声音,大约是随着元问渠的“自揭伤口”,众人对他也稍微放松了警惕,便自顾自打量起来。
皇帝面上略有沉思,也不知误会了什么,点点头便算罢,随后沉眸道:“那见了朕,为何不下跪?”
元问渠:“我不跪任何人。”
话音刚落,周围鸦雀无声。
皇帝眼神沉下来。
时重霜握了握拳,刚想说话却被一旁的时徽拽住朝他摇了摇头。
时徽是和元问渠近距离说过话的,从元问渠一进来,尽管心中如何不相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已经葬身火海的问清方丈。
并且他知道,时重霜之前在寒食寺是跟在问清方丈身边的,时徽一时间竟不知这场面到底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但无论如何,时重霜此时是万不能暴露他与元问渠相识的。
众人见元问渠一时间没有回话,眼神皆复杂地看向他,不知对方到底是有何底气能说出这种话的,他就不怕掉脑袋吗?
然而很快,众人就明白了,他是真的不怕。
元四四因为要回去找东西晚了一步,此时脚步匆匆地跟着带路的宮侍进来后,气喘吁吁将手中的令牌掏出来,大声说:“国师座下,先生无须跪拜!”
众人一愣,而皇后手猛然攥紧手中的帕子,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元成昭竟然还没有回来,她心中一时间不安,但面上仍然装作淡然,看向皇帝道:“原来是国师座下的人,既如此,陛下,还是快些赐座吧。”
国师在大梁的地位非同一般,虽然历朝都有大臣抨击说国师根本不该存在,但也不能否认,上百年的传统,国师不可说的实力,足以让历代皇帝都将其奉为神明。
皇帝眼神一转,视线从元四四手上的玉佩移开,陡然正色,手一挥点头道:“快些赐座!”
众人神情也俱是一变,看向元问渠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审视起来。
“竟是国师的人……”
“嘘,国师还是别妄加议论的好。”
“啧……”
但不管是审视、不屑还是敬畏,元问渠带着元四四依然悠悠落了座。
时重霜身体放松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元问渠恰好经过时重霜身边,衣摆轻轻扫过时重霜垂下的指尖,发痒。
“不知陛下让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元问渠接过宫侍递上来的茶,拿在手里转了转又放回桌上,看着面前在中间跪着的一众人轻笑问。
这一问,众人才想起来叫元问渠前来是为的何事。
启正帝一时间竟略有些尴尬起来,如此腌臜事竟然将国师的人都引了过来,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皇帝咳了一声正犹豫要怎么说才好。
元问渠却已经看向赵慧敏,轻声道:“这姑娘倒是看着面熟,今日已经是第二面了。”
“大人见过我?”赵慧敏猛地转身,眼含热泪地看着元问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