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淮序带着时子原入座,眼神不着痕迹扫了一圈,发现只有时重霜一人,他掩下情绪,笑了笑:“之前只通过书信往来,如今一见,重霜当真百闻不如一见,倒是比想象中更为俊秀些,着实年少有为。”
“曹大人过誉。”
“等等。”时子原有些惊讶地看向时重霜,似是不敢置信,“你叫重霜?莫非姓时?”
时重霜眼神平淡,轻轻看向时子原,点头:“是,之前有事情耽误,还未亲自上门拜访。”
时子原心下震惊,原来这就是他的表弟?他一时间未缓过神,脱口而出道:“什么拜访不拜访的,那就是你家。”
时重霜似乎轻笑了下,点点头未说话。
时子原反应过来,看向曹淮序,问:“你早就知道?”
曹淮序:“那倒不是,前不久刚知道的。”
“想来子原还不清楚,这位就是陛下亲命的太子侍读,在这次关州一事上立了头功。”
时子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倒是厉害。”
曹淮序瞥了一眼时子原面上毫不掩饰的表情,笑了笑,转而又和时重霜聊起其他:“之前微崖在信中多次提起重霜,言语间夸赞非常,今日不知重霜邀我,所为何事?”
时重霜扯了下嘴角,说:“不过是初到睢阳,人生地不熟,曹大人在书法上的造诣名冠睢阳,这次是特意来请教的,不过看来今日着实不是个好日子,改日重霜定当亲自上府拜访。”
曹淮序似乎不疑有他,面上依旧是一副儒雅的做派,他笑着说:“名冠睢阳真是不敢当,如果有什么不解的,我说不定可以指教一二,来日你来,我定当扫塌相迎。”
“那便多谢曹大人了。”
……
在时重霜和曹淮序谈话期间是不是偷偷打量几下时重霜。
没说多久,曹淮序便起身告辞了,时子原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离开。
关上门,时重霜一直仰着的唇角才落下来。
元问渠从屏风后走出来,点点鼻尖沉思,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时重霜,说:“倒也不必丧气,曹淮序有这种态度才算正常,这种事情,哪里能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还是为时太早了些。”
时重霜将元问渠之前用的茶杯重新翻找出来,沏上茶递给他:“这次不过是试探,他态度不算明朗,还有机会。”
元问渠点头:“毕竟谁听说当朝太子不能人道怕是都不会相信,他曹家是中立派,但太子出了事情,他也要想好退路,来日方长,这次只是摸一摸曹淮序的底罢了。”
“而且……”元问渠想了想,唇角勾起一抹笑,“我总觉得曹淮序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友善。至于那个时子原,时徽此人不可捉摸,他儿子看起来倒是颇为天真。”
“嗯。”
元问渠抬眸看向时重霜:“嗯?在想什么?”
时重霜抿唇,看着元问渠不说话。
元问渠眉头轻蹙,啧了声,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说话。”
时重霜扬起脸,说:“先生,我并不想住在国公府。”
“……”元问渠沉默了片刻,忽然笑起来,“我当是什么事,这就是你迟迟不回国公府的理由?”
“不想住就不住呗,国公府离石头巷也不算远。”
元问渠放下手,摸了摸时重霜的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凑到时重霜耳边轻声说:
“晚上我屋的窗户为你留一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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