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见屏风后传来匕首被拔出的声音。
一道暗哑的声音响起:“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一个比元问渠还略高一些的黑衣人从后面走出来,把匕首扔在地上,右手鲜血淋漓。
他一身黑衣,头发用一根簪子乱糟糟的束着,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满身的脏污泥土。
元问渠看着人缓步走近,依然稳坐。
“从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血腥土气,你说我怎么发现你的?”
看着人身上暗色的痕迹,元问渠眼神深了深,想来身上受了不轻的伤。
怕是让自己站着就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
忽然元问渠眼前一黑,感觉一阵凉意袭来,随后一根簪子就抵在了自己的脖颈。
元问渠偏了偏头,一双桃花眼侧着向贴在自己身前的人,微微泛红的唇似笑非笑:“你要杀我?”
身下人皮肤莹润,如同上好的白瓷,似乎比挂在耳侧的一头银白发丝还要白上两分。
黑衣人眼神一闪,呼吸微微加重了些,手下略松:“求您……收留我。”
元问渠挑眉,腿上却毫不留情,直接踢在黑衣人的膝盖上。
还不待黑衣人反应过来,便感觉膝上一痛,闷哼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凑近了,元问渠这才注意到这人竟格外脸嫩。
元问渠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后面藏着的竟是个少年,大约和元四四一般的年纪,眼神却黑沉沉的。
元问渠一把捏住少年的下巴。
随后捧着脸细细打量,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跪在地上,身量还未长开,显得瘦削,一双凤眸好似有火一般,沉沉看向他。
元问渠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实在不懂这少年人在想什么。
不过是让人跪了跪,有什么好生气的?从前跪他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有什么人不满意啊。
他被人抵着脖子威胁都没有生气。
“你求我收留你,却不告诉我名字,这是什么道理?”
少年膝盖上剧烈疼痛,牵扯上身上的伤,细密的痛又涌上来,令他额上都冒出了冷汗:“时、时重霜。”
元问渠点了点头:“关山色死秋深日,鼓角声沈霜重天,嗯,也算好名字。”
“不,是星麾重霜露,落月窥壁裘。”
“哦,是吗。”
元问渠态度太过随意,一身气度总让人不自觉产生压力,时重霜犹豫了下,手上不自觉松了力道。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我还不能死,只有这里是安全的,求您,救我。”
少年似乎很少说过求人的话,此时再出口,元问渠依然感觉到少年的别扭与羞耻。
元问渠忍不住勾唇,觉得这少年有趣,转了转手上的佛珠:“那你说说,你来自哪里,为什么有人要杀你,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时重霜一时间沉默下来,只留眼中浓烈的恨意一闪而过。
他身上的伤似乎裂开了,而他身上早就被鲜血泡了个遍,此时从后背浸透出来,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