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走廊上明亮洁白的环境不同,实验室里光线很暗,某处整齐排列的装置透着淡淡的绿色幽光,各种颜色的电线摆了一地。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看到骤然大开的大门,吓了一跳就要去按身边的紧急报警装置。

忻川眼疾手快地举起枪把一管浓度高的麻醉剂打了过去,经过消音处理后的枪并没有发出太大声响,眨眼间那些人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房间内的灯光依旧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实验室内部的场景,灯光的开关就在身边,却没人提要开灯的事。

蓝怿跨过满地的电线朝里走去,那立着的一道道身影在他视线里逐渐清晰。

他站在两排实验装置中间,装置内的身影在绿色的荧光下展露出安静模糊的睡颜,包裹着它们的浓稠粘液让这一幕更加模糊,连面容都看不太清晰。

原来这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基因模板。

蓝怿大概是早就练就了些特异功能,越是遇到离谱的时候他的情绪反而会越发的淡,又好像是逃避似的把情绪抽离出来,只剩下一副空壳面对世界里的一切冲击。

忻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旁,往一侧和“路云远”一模一样的面孔上扫了一眼,然后伸手给身旁的人递了些东西。

蓝怿回过神,看着忻川手里静静躺着的小型炸药,立刻明白过来。

他大致数了下一侧克隆体的数量,然后拿出对应的数目。

手指碰到对方温热的掌心,蓝怿忽然顿了一下:“你说……它们有生命吗?”

忻川一时没能回答上来,他思索着说:“一些正常的应激反应大概会有,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拿这些克隆体做实验,不过应该不会思考,要不然早该被投入战争了。”

换言之,就是一具具只有实验价值的空壳。

蓝怿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几步走到了沐新歌其中的一个克隆体前,而忻川则到了“路云远”那一侧。

蓝怿蹲下身,把微型炸弹安装在装置的底部。他没有往上看,只是视线不经意地撇到了这个克隆体靠近脚踝的皮肤。

沐新歌脚踝上有一处胎记,浅浅的并不明显,但有点完美主义的她在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只愿意穿高帮鞋。

后来还是沐英和蓝致彦俩人一边哄一边鼓励了好久才让她对这块胎记不这么在意。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蓝怿还没有出生,他记得很清楚是因为他的父母经常会在饭桌上调侃长大后这么帅气的沐新歌小时候却会因为一块胎记不好看哭鼻子。

但这个克隆体上的皮肤却没有一丝痕迹。

蓝怿霍然站起身,走到几个研究人员晕倒的地方寻找着什么。

忻川问:“怎么了?”

“忽然有点好奇,”蓝怿的声音依旧和平常一样稳,“这些研究人员是怎么在克隆体上做实验的。”

他刚说完,动作忽然顿了片刻,然后拿起乱糟糟的桌子上摆放着的数据记录夹。

A4纸上方是注射的药剂名称,左侧则是克隆体的各项身体反应数值,蓝怿很多东西都不看懂,直接翻页跳到了最后方是否具有意识。

这一行的记录结果是一条斜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长久的实验中从未出现过“奇迹”,以至于这些研究员连否都懒得写。

蓝怿松了口气。

忻川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只不过他的视线落在了“易感期症状”这一栏。

蓝怿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如果幸运的话,当时皇帝给沐新歌和路云远的那些抑制剂说不定就是从这个实验室研究出来的。

他没怎么犹豫,拿出一块芯片贴在了一旁的光脑上窃取着内部的信息。他手里握着的数据只是今天的检测数据,前面无数次的结果光脑上肯定会有存储。

如果知道这些人的实验数据,那是不是可以复制出路云远的抑制剂?

忻川看了他一眼,问:“里面有你想要的信息?”

“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蓝怿理所当然地说,“这么重要的实验室不拿走点东西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