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闵行愣住了。
所以……这人第一次见到他家的藏獒,是不是也有一瞬间回忆起了恐惧的往事,是不是也会想要躲得远远的?
“他想获得一个会训犬的工具,而不是一个会训犬的儿子。”
他轻描淡写道,仿佛这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
对齐德来说,儿不儿子的不重要,如果考虑到养老问题,这个儿子参加比赛赚的钱足够他躺着吃一辈子了。
“后来我终于获得了逃离的机会,这个父亲竟然给了我一笔钱——”他突然哽住。
天色渐暗,他脸上神色晦暗不明,盛闵行只能追随着他声音发出的方向问道:“那笔钱呢?”
“被我花掉了。”
齐德交给他的那笔钱数额巨大,可他当年嫌脏。
脏钱怎么变干净,用来做干净的事就好了。
所以这笔钱,他每一分一毫都尽数捐给了一所乡镇里的小学,供他们建造了一个三层的图书馆。
他没怎么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与现实的学生时代脱轨。
所以他想让更多人……不说步他的后尘,至少能有思想,有涵养,有事可为,有所作为。
可命运弄人,不久之后沈慧便查出了绝症,他比人生过去二十三年的任何一个时刻都需要钱。
如果他还拥有那笔钱,局势势必会好看很多。他也曾无尽地后悔过。
可那段最后悔的时间过去了,轻舟已过万重山,他依旧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