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页

我给朱丘生看我湿了的手,说他娘的暖水瓶漏了。

暖水瓶里面是玻璃胆,本来就是易碎物品,所以我才把它包在铺盖卷儿里。朱丘生过来摸了把,无语地瞪着我,过了会儿,上嘴唇下嘴唇一磕巴,说了句傻叉。

我气得拧他胳膊,你才傻叉呢!你是大傻叉!是我摔的保温瓶吗?干嘛骂我啊?!

他照例脸黑,说你笨不笨,暖水瓶里水都不倒干净?家里少你这一口水啊?

我说要不是你翻车,我暖水瓶能漏吗?

朱丘生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他说要不是你手贱摸我头,我能翻车吗?

我说谁他妈手贱了?我还不是怕你耳朵冷?

吵来吵去,正正好好绕地球一圈,又他娘的吵回来了。我和他谁也没说过谁,他不等我坐稳就下了狠劲儿一蹬脚踏,载着我向前走。我气得故意不搂他,车轮滚过一阵颠簸的石子路,差点让我又栽个跟头。

朱丘生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向后伸出一只手,把我的胳膊抓到他腰上,耐着性子低语道,路不平别摔死,抓好。

认错态度真是相当不良好。

但他给了梯子,我还能不给个面子往下爬嘛?我一把把他的腰又搂紧了,凑在他耳朵边臊他,我说,刚刚不是还不让我抓吗?看你别扭的,死相!

我口腔内的气一喷,朱丘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闷声闷气说,别吹了,弄得我耳朵痒。然后他从脖根处透出一点儿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