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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把不知死活的刀,正在用目光亵渎他。我能感受到眼底而来的、那股几乎烫伤我角膜的光。

这时候要是有一滴水落在我脸上,大概会“呲”一声蒸发掉。体内的热度熏蒸着,我感觉自己自内而外开始熟透发烫。

他转了过来。

他目光如炬,刀子一样落下来,一下子就抓住了我这无耻的偷窥狂。一时间做贼心虚占了上乘,我的心尖在颤动,耳膜突突作响,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

什么?

他说了两遍,我根本没听到,又问,什么?

朱丘生不耐烦地皱眉,重复说,愣着干嘛?明天起早,滚上去睡觉。

我松了口气。哦,睡觉。睡觉好啊,睡觉安生,睡着了就一了百了。

我爬上上铺,翻了几个身,心里默念着,睡觉睡觉。

可是问题来了,我怎么也睡不着。

我躺在上铺,身下响起轻轻的鼾声。月光照进来,圣洁的银光里,我满脑子都是朱丘生的臀部和那截细腰。

挺翘的、圆润的臀部,紧实的、线条严整的细腰。

他就睡在我下铺,酣睡到无意识,像婴儿一样,洁白如纸,对周匝的一切一无所知。我的身体安宁着,思绪却奔跑驰骋,我想到很多,想到井下他扔在我膝盖上的那块石子,想到他背上的山风,然后想到裂唇,菜丸子,葡萄架。

大脑突然出声,问我,语气暧昧,谁是你的玛莲娜?

在意识回归前,我已经探出头,在月光里凝视他。一只毒蛇盘着,绕着禁忌的苹果树,说你吃啊。

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