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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源收拾好碗筷,跨过满院的?灯笼,来到土屋外,爬上茶树,静静地望着月亮。

三十的?月亮像一弯银钩,静静地躺在天边。他嘎吱嘎吱地嚼着薄荷糖,想着在这里?看到的?月亮,和在a市看到的?月亮,也并无?不同。

他靠在树干上,伸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吹得断断续续,听不出调子,却堪比聊斋里?面的?夜半鬼哭。

过去他每周下山一次,带着手机回复消息和电话,现?在他已?经很少下山了,手机扔在行李箱里?,很久都没拿出来过。老吴头教他看太阳的?影子来辨别时间,他学?不会,便买了块腕表戴着。

时针正正好好指向12点?,新的?一年到了。

没有烟花,也没有鞭炮,林间依然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虫鸣。

姜一源觉得无?趣,便跳下树,从土屋里?翻出一挂鞭炮,挂在院里?的?树杈上,点?燃引线,跑出十几米。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惊得满地公鸡母鸡乱叫乱飞,小小的?院子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老吴头的?屋子里?传来一句带着酒意的?:“兔崽子!”

姜一源终于愉快地笑出声来。

笑完后他又觉得无?趣,便裹紧衣服,双手插兜,慢慢地往山下走去。到了该有电话信号的?地方,他往兜里?一掏,又乐了,压根没带手机。

他一直走到山脚,买了包烟,又往回走。走到一半,他在一段枯木上坐下,拿出烟开?始抽。

他本是不抽烟的?,过去的?几年里?也不过抽了几根。抽第一根时,他呛得咳嗽不止,到第三根时,就已?经无?比纯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