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如梅漫不经心地撇了眼文件,这些东西她早就看过,阮敏芝夫妻俩轮番劝说,早把这些东西嚼烂了,她当初不愿意接受,现在更不可能听一个外人的话。
明绪那张脸几乎完全复刻了明崇德的长相,覃如梅看一次就心梗一次。明崇德本就不是她心仪的女婿人选,哪怕结了婚、生了子,她也照样不承认。
可大女儿是个同她一样的固执性子,为了一个男人,宁愿离家出走十多年也不肯低头,覃如梅心里,便更怨恨明家两父子。
三年前如果不是阮敏芝厚着脸皮撮合,覃如梅也不可能让明崇德进得了自家门。
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回来了,结果还没吃两桌团圆饭呢,就被明家两父子拖着去死。
老太太怎么能不恨。
老年丧女之痛,深入骨髓,已经影响了覃如梅对现实事件的基本判断,她糊涂昏聩,短视又怨恨,心被撕裂了,于是只能固执己见地咬死自以为正确的结果,一步不让,跟所有人都磕得头破血流。
覃如梅转过脸,不愿再看一眼判决书。
蒋幸川仿佛早有料想,又拿出明绪昏睡时的病历。两年前从高楼坠落,躯体损伤严重,植物状态在病床上躺了八个月。
老太太看到病历时略有松动,但仍死咬住那是明绪活该。
阮敏芝已经在一旁红了眼睛。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明绪出事后,就是她赶去医院办理的手续,她也曾用来劝说过老太太。
即使过了两年,病历上的每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想来仍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