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是矫情又无用啊。”哭着哭着,她便又笑了。

她说,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不过就是新入职的小年轻被欺压、熬夜做出的方案被霸占、永远只有苦劳没有功劳……诸如此类的‘老套故事’罢了。

在这个城市里,应该有许许多多类似的人事在同时上演吧?

没甚稀奇的。

他们口中的繁华,只是一小部分人的专享。于绝大多数人,那只是个充斥着谎言的美丽标签。

而那么多人,无数的职业,却为了这个似乎触手可及的假象,透支着青春,埋葬了梦想,苦苦咬牙坚持着。

“组长可以没有底线,我却快要到极限了吧……”麦子小姐长长舒出一口气。

看了眼店铺前方的女孩,又望了眼店铺后面的男人,她笑笑:“抱歉,难为你们听我唠叨这种事。很无聊吧?”

她的语气仿佛释然了,脸上却逐渐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

“鬃狗们总是恶狠狠地盯着小白兔的宝藏。也许终有一天,他们会连它的尸体都不肯放过,分瓜兔子最后的价值吧。”

蔺澜萻一直没有说话。

如果不能提供帮助,也没法抚平她的伤痛,那么,再多漂亮的安慰话语,唯一的作用——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和自我感动罢了。

用他人的不幸反衬自己的良善,本就是极致的残忍。

直到——

她听到了最后这一句。

蔺澜萻睁了睁眼,下意识地便往另一头的男人望去。

他坐在那头,就那样沉静地喝着粥,似乎周遭陌生人的眼泪和痛苦跟他毫无关系。

然而当蔺澜萻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恰好抬起了头,看到了她的眼神。

季晏迎着少女的目光望回去,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这些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想。

正如那个女人自己都说了,相似的遭遇千千万,你的劝慰又能有几分价值?

他几乎是刻意表现出了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