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池车骑得慢,祝佳夕的手始终只是攥着他蓝色衬衫的衣角,身体僵直着侧坐在后座上,和他保持着一点距离。
这是第一次,周砚池载着她,她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也不能说没有声音,当车从石桥上下来的时候,周砚池清楚地听到了她在后面压抑着的哭声。
一开始只是微不可闻的声音,再后来,周砚池的后背都能感觉到她在哭。
周砚池的喉头发痛,手跟着颤抖,车头歪了一下又被他扶正。
但他只是听着,任凭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一脸怪异地回头望向他们,再望向身后哭泣的佳夕。
离校园最近的巷道里全是六年级的父母在送孩子上学,周砚池看着人群,不知怎么想起了佳夕上小学的第一天。
那时候,她因为自己不能和他一个班,哭得也很伤心,但是,很快就会过去了。
没关系,哭一哭就好了,哭泣是小孩子的权利。
越靠近校园门口,看向他们的人越多,周砚池停好车后,整个人挡在了佳夕的前面。
周砚池竭力将视线从她今早出来就肿得不行的眼睛上挪开,沉默了一会儿后,垂眸注视着佳夕,今天第二次笑了笑。
“没什么话和我说么?”周砚池问。
祝佳夕听到他的声音,脸痛苦地皱着。
“你……是送完我就要走了吗?”
周砚池看了一眼表,又望向她:“还有两个小时。”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周砚池已经分不清佳夕脸上的是光斑还是眼泪。
“两个小时?”祝佳夕仰头看他,“所以,我中午放学回来就看不见你了,对不对?即使一打铃我就跑出来,也看不见你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