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用下巴朝前一点,不动声色道:“我回家。”
姜也点点头,看着他走向自己,于是往旁边让了让,倏而想起那个诡异的娃娃机,于是叫住他,问道:“我们入户大厅的那个娃娃机你知道是谁的吗?”
问完她就紧紧凝视着他的神情。
凌砚眸心下落,开始细致端详她的脸,疲惫、颓丧、伤心欲绝,看起来在努力地摆出轻松的样子,但那应付的姿态,可能会快就会随着某根弦断裂而瓦解。
她像是要碎了。
“我的。”凌砚垂眸,两扇浓睫往下翕动,兀自压住了眸中一点哀伤的冷光。
“你的。”
姜也作恍然状,又抬眼,“你怎么会想到要弄娃娃机在小区里?”
还是在他们单元楼下,还摆着她常抽的烟,这不能怪她多想,怪她自恋吧?
“我看大家挺舍得花钱,我一周就赚了3000块。”凌砚简明扼要。
“原来是这样。”姜也释然笑笑。
真有头脑,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差点就自作多情了。
“没事了,你先请。”姜也给他让路。
凌砚颔首,盯着她多看了一秒,缓慢转身,缓慢往前走。
姜也凝视着他的背影,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心境,忽觉他的背影好沉郁,脊背微弓,像风雪中独自徘徊的一抹幽魂,孤寂不安。
其实他们的境遇相似,都是被遗留在过去的人。
姜也油然产生了一些同病相怜的疲惫感。就像两匹拉重车的马,在雨幕之中隔路对望,因为有共同的苦,也能互相体谅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