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广林已经提前到了,正半蹲在墓前点燃纸钱,几样寻常糕果一字排开。
他是姜女士的双胞胎弟弟,五十岁出头,肤色有点黑,人也高大,国字脸,现在略微发福,年轻时浓眉大眼,很受姑娘欢迎。
“舅舅。”
姜也打了声招呼,就把鲜花和扣肉摆出来,蹲下来一起烧纸钱。舅侄二人都沉默着,火舌不停吞吐,风把纸钱的余烬卷得到处都是。
许久,姜广林回头看了姜也一眼,苦口婆心地劝说:“小也,你妈妈去了,你也该张罗张罗终身大事了。你迟迟不结婚,不生孩子,岂不是要让你妈绝后了?”
“你妈这辈子就没个儿子,这是个大遗憾,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妈想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香火是头等大事,不要让你妈在九泉之下都不安宁,天天为你操心。”
姜也垂眼,盯着那飞旋而起蝴蝶似的片片余烬,心里浮动着许多说不清的坏情绪,只想单脚跳一跳,把听进去的一耳朵无聊垃圾话倒出脑子。
“我离异了。”姜也起身,烈烈火光倒影在脸上,却泛出一些冷意。
“什么?”
姜广林瞳孔放大,脸上的皱纹都抖动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姜也收回视线:“我离异了,准备好好读书学习,奋发图强。舅舅你也是,早点离婚,拥抱新的生活多学习一下,免得总是对新事物精神脆弱。”
“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姜广林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这话说出去,哪个男的要是想娶你,都被你立马吓跑了。”
“嗯,”姜也垂睫,一边在帆布包里摸索着,一边敷衍地回应,“最好直接吓死,免得我亲自动手取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