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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早的记忆像打碎的玻璃片,无法拼凑。哪些是困扰她的梦境,哪些是真的现实,她分不清。

梦里的那个小少年有些像薄景明,他们有一样都在左额角的伤疤,有同样一双琥珀色眼瞳。

但她问过薄景明,他不记得她。

最后一丝线索也断了。

暮色时分,池商序缓缓转手上的指环,似是在思索,又说:“温家收养你那年,他叫薄夫人来福利院接你。”

“你不肯走,为什么?”

力水山别墅比池家老宅小许多,佣人也少,但屋内灯火通明,她听见江姨在和阿均说话,大门打开一丝缝隙,中餐特有的香气飘散出来。

并不似港岛池家冷清。

而池商序刚带她从那里回来,耐心站在门前要她讲自己的故事,讲她心里最害怕的事。

他或许是要向前一步,但被警戒线拦在心门外。

周璟有些生硬地切转话题:“池生,江姨等很久了。”

像是用这种方法告诉他——过去的事没必要再问也没必要提,她不需要更深层的帮助,也不需要任何人走近她内心。

十个亿的合同还在,老板会对合同工嘘寒问暖、满怀关切吗?

那太怪了。

池商序不语,转身先走。灯光将他颀长身影投在门口青砖地上,被棱块砖格切割,周璟踩着他影子走进屋内,一抬头,对上江姨笑意盈盈的脸。

“周小姐,冷不冷?”

去过一次港岛,这里的佣人对她也越发客气,好像终于意识到她不仅仅是与池商序露水情缘的“池董的女人”,而是他格外中意、能带回池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