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设想华兰以后走上研究员或者地理摄影师的理想道路,细数了这个专业以后跟她产生交错的可能性。在那里大做年少有为百万富翁的白日梦。

比如收藏世界上所有相机,把相机卖给她。

够傻的。

到底要怎么说出好久不见。

他因为这么多事正痛苦的时候,妈妈也正值化疗最痛苦的阶段。坚强的时代女性因为化疗而掉光头发,曾经健康粉嫩的肤色变得病气苍白。坚持了快一年的保守治疗,妈妈最终决定决定动手术。

手术的成功率不高。苏展一直劝妈妈好好想想。

“妈妈要勇敢一点啊。”妈妈虚弱地说,“勇敢一点。”

他们家这种性格是遗传的。苏展想。妈妈也是一旦决定不会改变的人。这么多时光以来他心疼他的母亲,因为不忍心看她这么难受,每次来陪护都是坐得远远的,削苹果、看片子。

最后还是他一个人签了手术同意书。

好在手术很成功。妈妈算是彻底摆脱了这一年的折磨,头皮又变青,掉光的秀发又长了回来。

苏展进入大二的时候,妈妈正式出院了。

那句“勇敢一点”默默深埋了苏展的心底。

既然癌症可以痊愈,那么他也可以做到一些事情。

在和妈妈商量以后,大二上中期,他降转了。他确实需要改变和适应很多东西,但每一处变动,都是向着那个更熟悉的自己转变。

因为是三班唯一一个降转的同学,他做了名副其实的学弟,甚至能在物院碰到川中23年毕业的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