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华兰很坚定地说, “不争辩我会有种受辱的感觉,就像现在一样。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你知道,我总觉得, 刚刚过去的那一刻, 我爸爸对我好失望。”

华阳州会不会想, 自己的女儿竟然这样纵容专业对自己的偏见。

可苏展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兰兰, 你知道, 其实地勘行业外勤女生是很少, 那个男生说的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事实。叔叔即使对你失望,也只会失望在你的不冷静。换句话说,你觉得叔叔看你这个样子,他会开心吗?”

华兰一下愣了。

你觉得叔叔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会开心吗?

苏展怎么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餐厅外的大雨愈发大了。不要命似的泼洒下来,华兰真担心98年的特大洪水在武汉长江复演。她看着最后几个同学上了网约车,餐厅外已经空无一人。

她步子有点发虚地向外走去,雨水砸在地上的声音特别大。她敢肯定苏展那头肯定听得到,但他没有问。

但他没有问。

很早开始,他们之间的状态就是,你的城市下雨了,但是我不敢问你有没有带伞。

苏展不再是她的同桌,不再能像高中时候那样撑一件外套陪她跑,不能像高中那样闹个小别扭偏一偏头就能把她哄好。

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事,他不再是跟她一起把“南京大学”放在桌子上最显眼地方的少年,他会考虑好多事情,变得现实变得理智,但是不考虑高中时候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