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边结束了,我帮你约个体检,约最好的医院,我们去市区检查,好不好?”

九月份,苏展的上海小姨从上海来看自己姐姐,陪她做了检查。

查出乳腺癌中期。

医生觉得情况不容乐观,务必马上联络住院治疗。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吗?”苏展看着她,竟然笑了一下,“我拿着离婚证去问我外婆。外婆大惊失色,原本还想着搪塞过去,但是看我知道了,也没什么办法。”

苏展的外婆叹了很久的气,说:“你爸真不是人。”

如果不是为了苏尚哲的小公司,童阿姨不会那么累,不会拖着身体不去医院检查。

“如果当时不是我爸,我妈的病发现的就会更早,治疗起来也……”苏展皱了眉头,没有再说下去。

童阿姨在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就寒了心,她决定离婚。任凭苏尚哲怎么挽留——说孩子高三,说没了自己你怎么治病——她再也不想和这个十几年来心里只有自己的男人在一起了。

纵使拖着病体,童阿姨决定离婚的那刻起,就恢复了当初和陈晓静住对门各自单独带孩子时那份时代女性的坚韧。她和苏尚哲协商好,离婚和生病的事情都不告诉苏展,谎称自己依然在和他一起在外地打理生意,直到苏展高考结束之前,都不许苏家的人来找他,影响他的考试状态。

她光速租好了房子,让苏展的外婆陪读。自己跟着妹妹,在上海联系好医院和医生,外出治病了。

“我现在就是想知道,想知道我妈到底什么情况。”苏展似是自言,“外婆说,她的情况现在比较稳定。让我不用管,管好自己考试。”

他的眼神落在横幅上,那么空。

华兰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少年为什么也像她一样深夜睡不好觉,为什么脸上总有比她还重的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