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展父亲的小外贸公司接待了一位从意大利来的外籍客户,客户没赶上新年,希望这几天能在安川体会一下中国年。由于对方还带着小孩,坚持要让苏展陪他们一起玩。

本来白天就结束了。可苏展不配合的态度让他爸大发雷霆,父子俩大吵一架。目前正被他爸锁在家里。

华兰看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不清楚什么心情。

一下午在阳台的眺望,让她几次恍惚,觉得自己跟温庭筠词里面那个“过尽千帆皆不是”凭栏独倚的女子没差别。

她应该生气的,应该问他为什么不提早协调好,为什么出尔反尔。

她想告诉他,等别人一天的滋味不好受。

但她只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没有哭。

苏展的爽约让她清楚地认识到,他们确实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童年已经退场。

那个“光阴在老旧居民楼的格子间里悄悄爬过,毫不在意其中的灰尘和长虹路上传来车水马龙的喧嚣声。画面泛黄空间逼仄,谁也听不见谁的声音。她可以一直躲在里面,和苏展其乐融融”的童年,已经退场。

为她遮风挡雨的人深埋黄泉,辛苦抚养她的人曾遇无妄之灾,“来我家看电视打游戏吧”这样先前最重要的约定可以因为别的原因而被辜负。

她的神思飘的很远很远,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但却忘了悲伤。

门突然被扣响。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很兴奋,有那么一瞬间念想,她希望来的是苏展,刚刚只是在开玩笑。

开门,是陈景诚。

他去大学呆了一年,看上去沉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