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夏天对于华兰来说,应该是解脱。她在那个无聊的谣言里苟延残喘了一年多,和班级同学面和心不和了一年多,在卢安琪自以为是的闲话里沉默了一年多。

那些与她不合的孩子大多数都将去另外的施教区读初中,她可以还可以在老城的烟火里厮混三年。

那场包了老区最豪华酒店整层一楼的毕业晚会,她第一个抽身离开。

可是母亲没有按约定的时间来接她,她只好一个人回家。

家里没有一个人。大抵是母亲工作忙,又有账目核对不清楚了,否则怎么会忘了接她呢?

母亲是位会计。在父亲死后,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条件,坚持一个人带好几个公司的账,常常很晚回家,或在家敲电脑到半夜。

后来华兰知道,母亲可以再婚,那样她不用这么辛苦。

但她没有,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也没有被带到华兰身上。

母亲工作忙的时候,华兰会去对门苏展家里写作业,或者被母亲托付到外公外婆或舅舅家。

虽然那并不远,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她是不愿意过去的。一是因为也许会见到讨厌的陈景诚,二是因为明显和从小玩到大的苏展呆在一起更开心。

她用家里的老座机打母亲的电话,打不通。

也许在忙。

半小时后,她第二次拨打。

还是打不通。

她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打了大舅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