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虽然那是她的脸,可是,那不是她。
她突然明白了现在的状态。不是什么梦境。是有怪东西占据了她的身体,把她本人的意识逼迫到了体外!
你到底是谁——她想问,却发不出声音,她没有身体了。但是那个“自己”显然能听到她的心声。
“自己”对着她笑了,笑容透着寒意彻骨的陌生感,嘴唇翕动,用九蘅的声音开口说话了:“九蘅,你记起来了吗?一切,都是你干的。”
如同帷幕扯下露出夜的舞台,如同风暴掠过刮去挡住双眼的尘翳,一些她分明目睹过、却被封锁在记忆暗处的一些情境突然浮现了出来,鲜明、锋利、痛苦、血迹斑斑。
京城郊区皇家狩猎场。奕远带着青蚨将受伤的她挟入林中,丢在地上,然后就抱着命灯走开,登台瞭望去了。半昏半醒之间,她看到“自己”坐了起来,如上次梦游一样,她只能看到“自己”的背影,而且没有能力“干涉”这个梦境。她看着“自己”从怀中摸出了那把冥河扇,展开,口中念念有词。
“自己”什么时候会运用这把扇子了?哦,做梦嘛。没什么道理可讲。
“梦境”中,她看到魂军冲扇而出,扑向四周密布的青蚨。青蚨再厉害,对于魂军的单方面攻击也无可奈何。如狂风般摧枯拉朽,没用多久,所有的青蚨就要被杀光了,满地虫尸。
梦境如此逼真,九蘅困惑了,开始怀疑究竟是不是梦。
“自己”突然转向一处高台直直望去。她也跟着看去,是一脸惊惧的奕远。奕远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
“自己”挥了一下手,魂军按令朝奕远那边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