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池的眼神缓和了一些,但是疑心地盯了奕远一眼。这个奕远没有绑架者应有的慌乱,一副精神涣散的样子,令人费解。
此时来不及追究,先急忙掀开龙袍,露出九蘅睡着的脸。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呼吸均匀。再看背部伤处,被白布条拦肩裹缠了起来,虽隐隐透出血迹,但血显然已经止住了。而她身上的那件龙袍盖得整齐严实,分明是奕远很细心地帮她盖上的。
樊池将她身子拖起抱在怀中,将她尽可能地掩进怀中暖着,轻声唤她的名字。九蘅模模糊糊应了一声,微睁开眼看着他,目光混沌,过了一阵眼神才聚焦,好像刚刚才认出他,嘟哝了一句:“你来了。”
“嗯。”他温声说,“你觉得怎么样?”
“好累,困。”她的语音含混,极度疲惫的样子。眼睫一阖一阖睁不动。
“困就睡吧,我在这里,没事了。”他的声音柔和,眼神暖如春水。
“唔……”她放松地闭上眼睛,半个脸埋在他的胸口沉沉睡去,这一次睡得比之前安稳了许多。
樊池先发了一支信号烟火给银山,然后盘膝坐在地上,将她抱成舒服的睡姿,将龙袍的边沿立起挡住风。再抬眼看向奕远时,脸上暖意瞬间滤去,如覆薄冰。
奕远背对着樊池站着,衣着单薄,却没有在寒夜中瑟缩,时而抬起手让寒风穿过指隙,仿佛是在感受风有多冷。举止有些奇怪。
樊池出声道:“皇帝,你先说发生了什么事,我再决定杀不杀你。”
奕远回头看着樊池,说:“我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