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瑜是从警局直接来医院的,比裴楚先到,此时拉住了他的袖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裴楚默默敛眉,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声,虽然没看见当时的情况,但是现场那一地的血却着实让人心惊,浔音怕是伤得不清。
如果这次浔音死了,也许警界会少一个好警察吧,他想。
时间在煎熬的等待中一分一秒走过。
裴楚已经站得腿麻,索性在苏子瑜旁边坐下来,同时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过是平常的几个数字却令他心下狠狠一沉,距离浔音被送往医院手术到现在快要5个小时了,外面天都黑了,冷月高悬。
又过了许久,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一个全身手术服加身的医生走出来,谢宜修全身都已经僵硬,目光却陡然一亮,立刻直起身上前两步。
“谁是叶浔音的家属?”医生摘了口罩问。
谢宜修声音哑得厉害,“我是,她怎么样?”
医生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病人现在深度昏迷,自发呼吸停止,脑干反射、脑电波消失,如果在12个小时之内无变化,就可以确认为脑死亡了。”
裴楚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转头去看谢宜修,只见他怔了一下,脸上血色褪尽,但依旧没有明显的表情,麻木而冷静,视线下移,他垂在一侧的手却止不住地在轻颤。
……
谢宜修的耳朵嗡嗡作响,不断重复着医生的那句话:“脑死亡,脑死亡……”
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词,处理过的案子里也有脑死亡受害者,他还清楚地记得受害人父母在病房里哭得歇斯底里,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孩子死亡的事实。是啊,一个有心跳,偶尔还会动动手指的人怎么就是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