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音并没有午睡的习惯。
出了宿舍,院子里苏维正在洗衣服,他那样气度和样貌的男子,此刻却坐在小板凳上一下一下地刷着裤子。
这个男人原本该是令人羡慕的富家公子,却甘愿在这里做着与他本身极不协调的事。但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抱怨,平静如无风的湖面,或者他对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是享受还是受苦,生活的好坏在他看来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她忽然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和经历会让人形成这样的性格,还是说他是天生如此?难道就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在乎的吗?
苏维抬起头来温和地笑了笑。
浔音也回以微笑,然后转身走出院子。
正值中午,太阳高悬,外面几乎没什么人走动,她沿着田埂慢慢走着,没多久迎面撞见了秦大娘。她正拿着个篮子往过来走,看见浔音立刻停下来,“叶小姐,这么热的天,你咋在外面呢。”
“随便走走,大娘您是要去学校吗?”
自从王翠娟被抓后,小致远就暂时住在了学校由苏维照顾,秦大娘的孩子孙子都在市里,因此一直将聪明懂事的小致远当成自家小孙子看待,现在是一天三趟地往学校跑,不是看看孩子缺了啥,就是问他好不好。
“可不是,致远这孩子太可怜了,”秦大娘想起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成了孤儿,顿时有些难过,眼角都湿了,“他今天好些了吗?”
浔音:“好多了,正在睡午觉呢。”
“那就好那就好,”秦大娘松口气,“你说这大人造的孽,可不都让孩子受苦了吗,哎,亲闺女,亲儿子的他们怎么能下得了手啊。”
浔音不知如何接话,沉默了片刻。
秦大娘却自顾自地说起来,“那傅家的小姐说起来还是和筱筱一起出生的呢,当年傅老板来咱们村想要办个避暑疗养地,带着他大肚子的老婆来这里养胎顺便谈生意,谁知道傅太太竟然早产了,正巧碰上翠娟也快生了,我记得当时还是宝根开着车送她们去县医院的。那山路颠簸的,两个人在车里就生了,你说这可不是天大的缘分啊,怎么就……哎,究竟有什么仇要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