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动作凝滞了约莫四五秒, 最终还是在时冽亮晶晶的眸子的注视中败下阵来。
“我不太记得了。”
在时冽怀疑的目光中, 他说:“大抵是因为人会选择性遗忘一些痛苦的回忆,我对这三年发生的事情记得不那么清楚, 我来到这里之前已经不记得这间实验室长什么样子,到了以后才把它的细节和模糊的记忆一一对应。”
时冽听懂了。
有些人在经历过极其痛苦的事情后身体会主动封存那段回忆, 从而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
而苏乐背负着血海深仇, 他做不到把过去全部埋葬, 所以保护机制替他模糊了受苦的具体过程。
这是件好事,他吃的苦太多了,这起码能让他少点痛苦,虽然于他而言身体上的苦是最不值一提的。
“我去找你,你不用进来。”时冽拍拍苏乐的臂膀,走过去径直穿过第一扇门。
她想去看看过去的沈西楼,但不想苏乐重新被勾起痛苦的回忆。
进去后过了有一段时间她才退出来:“不是这个。”
她的脸色一来一回变得极差。
那个房间里面没有苏乐,但关押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她进去后朝里喊了一声又伸手推他,可惜孩子看不到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默默抽泣。
她只能徒劳地站在旁边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无能为力的感觉很是不好。
苏乐从她变换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
这间用纯白掩饰罪孽的房子里还有什么能让时冽情绪波动的呢?
不用想都知道。
他望着厚重的金属门,不是牢门胜似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