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长不高”时,少年脸上的表情微微僵滞了一瞬,君镇玄只当作没看见。
手臂的伤处理完了,他又俯下身去,卷起少年的裤脚,露出红肿的膝盖,蘸了些药膏,将那伤处一并搽了,揉化血淤。
“日后若再遇人仗势欺凌,长老不管,你只管告诉我便是。”君镇玄将那碧色膏药递与他,那玉色药膏装在水晶制成的小瓶中,绿莹莹煞是好看。
“血瞳术之事,”君镇玄道,“你若不想说,我不会再问。只是日后,莫要再为了此事伤害自己。”
少年的身体一瞬间绷紧了,他坐在雕花木椅上,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他一手扶额遮住了这痛苦失态的脸,过了好一阵,才倒吸了几口气,忍住颤抖道:“师兄……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吗?”
君镇玄背对于他,静静道:“澜沧历任宗主,均修习诛魔利法,此法非纯阳之体,不可发挥最大效力。即使是最细微的魔气,只要存在,依旧如水中滴墨,无所……”
“遁形”二字未出口,只觉眼前一黑,睁眼再看,那人血色双目,正一错不错,待发的箭簇般锁定着自己。
君镇玄嗅到了与梦中几乎别无二致的饭菜香味,一瞬间,却以为自己仍在那梦魇之中,无法自拔。
一只手伸了过来,探了探他的额头,而后抚上他的脸颊,再捏住下颌,声音比脸色还冷,“睡傻了?”
方才的果然只是梦。
……
魔宫里很静,甚至听不见瓷勺与粥碗碰撞的声音,碧眸的巨狼趴着,扫帚似的长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
长风吹过天外的云海,掀起层层波浪,风声中,间或夹杂着玉石与金属碰撞的异响声,“丁零”“丁零”地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