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怪自己。
是看不出来,就连宁言书都没看出来,心里,依然觉得老虎是个壮年,平时一口气能吃仨罐头呢。
“小宁哥……”念初耷拉着脑袋,半点精气神都没有,人恹恹地,说了让她小宁哥扎心的话——
“以后,我也会有这么一天……你看着我这样,会很难过的……”
她本来不想叫他面对这一切,却抵不过心里的自私和贪婪。
这个男人,像风,像海,像空气,不能缺少,令人眷恋。
宁言书深深地看着她,这个问题,他想过无数遍,已然能够很轻松地,甚至是微笑地告诉他忧心忡忡的姑娘:“谁都会有那么一天。”
“可是我会很早离开你!”念初急急道,“甚至陪不了你十年!”
在吊起来打一顿让她再也不说这种丧气话和好好说、讲道理之间,小宁爷运气良久,终是选择后者。
他说:“我能陪伴你直到你离开那天就够了。看着你先走,我比较放心。”
小丫头撒开他手,埋怨:“你傻啊!”
“怕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哭鼻子,这种事,还是要交给男人来做。”他淡淡道。
都想好了的,这丫头敢在二十几岁就给自己买块坟地,他怎么不敢面对这一切?他总不会比个小丫头还弱。
大不了,就跟当年给哥哥置办一切一样,他亲手送她走,亲手将她安置,亲手为她立碑,每逢她生辰,捧她最喜欢的小雏菊和苹果上山,苹果是气气她,谁叫她狠心留他一个在人间,雏菊是哄哄她,让她下辈子别忘记他,他要去找她。
家里,黄蛋蛋恹恹地躺在老人的被窝里,睡睡、醒醒,一点风吹草动就支棱起耳朵细细地听,以为是老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