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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要是在医院,一切就能挽回。

可宁言书作为一个大夫无比清楚,这种时候,念初的坚持是错的。

由此,他非常深刻地认识到她有多害怕,害怕和难过有的时候不需要泪水点缀。

戴副院长下了门诊特地过来瞧过,问宁言书:“家属是什么想法?”

“继续治疗。”宁言书说,“但是老人想回家。”

其实有很多时候情况正巧相反,儿女怕花钱不想治了,而老人还觉得自己能坚持。

每当看见那样的心里都要骂一句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真遇到念初这样的,戴副院长也唏嘘,说:“还是要尊重病人自己的想法。”

既然家属没放弃,那么所有疗程跟进,傍晚主治大夫上来说明天给老人做中心静脉置管,念初自个也看到了小护士给奶奶扎针有多费劲,点了点头,在同意书上签了字。她下去买饭,老人只能吃流食,她就拿小勺一点一点喂,可奶奶不愿意喝,米汤顺着嘴角流下来。

宁言书就在一旁看着,见念初半点不着急,面色平静地擦擦嘴继续喂,而老人依旧还是什么都不吃。

念初宛如着了魔,他宁愿她大哭一场来得痛快。

夜里,老人睡着后他拉着她到山楂树下,念初撇开眼,脚尖磨着泥土:“奶奶离不开人,我得快点回去。”

她这样,跟奶奶置气,跟他置气,把关系都搞僵,实在不算高明,从前那个长袖善舞的丫头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