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最近总吵着闹着要回东城后,晏池只是笑了下,把这个话题略过了。奶奶本来年纪就大,奔波来奔波去不怕一把骨头散架。也早在她说要来时晏池就反对过了,那时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少了平时插科打诨的凶狠,话里话外都怕以后再没有回来的机会。晏池沉默了半天,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末了,护工大妈说:“你别看你奶奶今天精神得很,你没来前都没什么活气,衣服上沾了饭粒都懒得理。”
“知道,谢谢您。”
于是那几天在酒店套房次卧,骆书禾都是没等她睡醒,便能看见床头一道黑乎乎的人影。第一回 见的时候差点没把她魂给吓掉,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扭了两下,半天才回神,探出个脑袋看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因为来这第一天以为她差点走丢那件事,晏池勒令她即使睡觉都不许关门。骆书禾不满腹诽了两句,晏池眼风带过来:“怎么不大点声,要不我下楼给你要个喇叭。”
她不敢说了。
“一个小时前吧。”
一大清早,他声音要低很多,带点沙哑,像被砂纸磨过。骆书禾注意到他黑眼圈也重,不知道昨晚到底睡没睡,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颓。
见她醒了,自顾自站起来往外走。
“起来了就下去吃早饭。”
骆书禾就是那时,没由来地有点心疼他。
但等收拾好到了医院,他照旧和老太太因为偷偷吃零食拌嘴,老太太总嫌弃他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转头又喜笑颜开和骆书禾讨论中午吃什么,骆书禾笑着应都行,您喜欢。
那天骆书禾突然来了兴趣,来的时候带了素描本,提议要不要给她画幅素描留作纪念。老太太难得害羞了,反复朝护工大姐确认今天状态是不是还行,被夸了几句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