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片刻的沉默后,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墙顶的璀璨的光与谭荣川那张近乎扭曲的面容,“无论您怎么说,我都会娶小舟的,我爱他。”
“我看你就是被那个beta给弄得鬼迷心窍了!”谭荣川拔高了好几个音度,他的眼底充血,脸上写满了怒意,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的身旁的下属,“拿鞭子来!我今天非要抽死这个混帐东西!”
下属都是跟了谭荣川几十年了,谭荣川光是一个眼神,下属就能明白了。
很快,下属在浅水湾的库房里找到了一根黑色粗皮鞭。
那条皮鞭上布满黑刺,像是一条灵动的黑蛇。
将皮鞭交给谭荣川后,下属退到一旁。
谭荣川从来都没有打过这个儿子,可此时他气急攻心,也顾不得他们父子间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情谊,沉声道:“跪下。”
谭知礼没有下跪,他挺直脊梁,像是一株不被风雪摧残的凌霄花,全身上下都是傲骨,“我可以跪下认罚,但是爸能答应我,让我娶小舟吗?”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谭知宴满脸着急,他当着谭荣川的面对着谭知礼挤眉弄眼,“大哥,您就别说气话了,赶紧给爸爸道歉。”
劝完谭知礼,谭知宴又看向了身旁的谭荣川,小声劝道:“爸您别跟大哥一般见识,他肯定不是故意要忤逆您的,他可能只是一时想不开,等大哥想开了,他就愿意娶白家的小少爷了。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忤逆二字尤为刺耳,谭荣川的脸色变了又变。
“不用劝了。”谭荣川一把将小情人生的儿子给甩开,他挥起黑色皮鞭。
那条粗壮的黑色皮鞭摔在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好似地板都要被皮鞭给震碎了,“还不赶紧跪下来。”
“爸要是答应我,我就跪下来……”谭知礼没能将这句话给说完,皮鞭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鞭子打在他的胸膛前,那一瞬间,血腥味在空气中发酵着,刺鼻而浓郁,疼痛感也从胸膛上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察觉到疼意钻入骨髓。
纵使他平日都会健身,身体素质比较好,但这一道鞭子下来,他也是吃不消的,牙齿都在忍不住打颤,可他依旧不愿意跪下来。
谭荣川这次是下定决心要让谭知礼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他手上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挥在谭知礼的身上。
每一道鞭子都是下了死手,足以将谭知礼打得皮开肉绽。
谭知礼的眉眼间淌落着的汗液,身上的西服被谭荣川挥打出来的鞭子给劈成一道道的口子,猩红色的血将他里面的白色衬衫给浸透了,血肉模糊的伤口跟他的衣服黏在一起,不难想象,撕开衣服时,伤口会有多疼。
空气里都飘着血腥味。
耳旁不断响起鞭子的破空声以及咬牙坚持的闷哼声。
这场酷刑一直持续了整整十来分钟的时间才堪堪结束。
谭知礼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肉,他虚弱地站着,明明身上已经遍体凌伤,却还是没有跪下去。
时醉惜看着谭知礼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心中一紧,她倒也不是害怕谭知礼被打死,只是怕谭知礼死后,那些野种骑到她头上。
她连忙上去拉着谭荣川的手臂,柔声道:“荣川,别打了,再打下去,人可就没命了。”
“死了更好!”谭荣川恶声恶气,“我就当做没有这样的儿子!”
虽说谭荣川是在骂谭知礼,但他到底也将手中的黑皮鞭丢到地上,那条黑色皮鞭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落在谭知礼的脚边。
谭知礼的双唇苍白毫无血色,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他抬起湿漉漉的黑睫,“爸,我可以娶他吗?”
“你爱娶谁就娶谁,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过问了。”谭荣川好似又恢复一如既往的谦谦君子的模样,他理了理身上的西服,转过头,背对着身后奄奄一息的alpha,“从今往后公司的事情,我会交给阿宴去打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谭荣川要收走谭知礼手中的权利与股份,彻底将他架空。
最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的就是时醉惜,她不想要看着这群小野种爬起来,她张了张嘴,想要替谭知礼说些什么,但谭荣川已经走出卧室,她也只好跟到谭荣川的身后,为谭知礼说好话。
房间里一时间落针可闻,只隐约传来谭知礼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