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江南人, 她与父亲大婚后, 父亲特地找来了江南的工匠修建了这处园子,每年母亲都要这处住一段时间。母亲离开王府后父亲便让人将这里封了起来。”韩嘉言带着他逛园子一边同他说这处春华园的来历。

韩谟知道谢棠走得决绝无法挽回, 当初封了园子是害怕睹物思人,因此韩嘉言也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在接到韩嘉言的信后韩谟才让人重新收拾了园子,所以现在园子里的各种花都开得恰到好处,一点都没有久未有人居住的样子,看到这些的韩嘉言也不由得想起了母亲。

穿过外面鲜花簇拥的长廊,韩嘉言带着江逸来到谢棠曾经住过的屋子前,推门走了进去。

江逸环顾四周, 雕花大床、楠木衣柜、还有偏厅的象牙屏风, 处处昭示着此间主人的奢华与富贵。

定南王府的富贵他早在京城的王府就见识过了,但现在看来还是他小瞧了, 这里的摆设比起皇宫也不遑多让。

不过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多宝阁上摆放着的那些明显带有少数民族风格的摆件,以及窗边挂着的五颜六色的编织饰品。

江逸走过去拨动了一个银质风铃,叮铃铃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母亲喜欢百夷族女子编织的这些小玩意儿,也常招一些嫁到这儿的百夷族女子进府说话,或是与她们一起出门踏青游玩。偶尔还会去她们聚居的地方,给她们送一些汉人工匠打造的器具,教她们识字。这些东西多数都是那些女子作为谢礼送给母亲的。”

韩嘉言看他注意到这些小物件,便同他讲起这些东西的由来。

江逸想到了刚来的时候在街上见到的那些美丽大方的女子。

“母亲真是人美心善。”江逸心中涌起一股骄傲,他的生母是一个非常优秀又善良的女性。她教那些女子识字又给他们送劳动工具,教会生存的本领比赏赐钱财什么的有用多了。

听闻少数民族并不像汉族女子这样被礼教裹挟束缚,这样看来母亲后来会坚定地选择和离,并且之后也没有死守这些礼教,反而追逐起了自由,应该也有一部分是受到了这些百夷族女子的影响吧。

“的确是这样,这些女子也十分感激母亲。还有人在母亲离开王府后给父亲投毒替她报仇。”韩嘉言说起这事笑了起来。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江逸好奇地追问。

由于他的眼神太过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好奇的是怎么韩谟现在还好好的。

“与母亲经常来往的那几个女子知道是父亲负了母亲,按照她们族里的习俗,若是有男子背弃誓言不忠,女子便可以毒死他。她们几人于是商量着替母亲报仇,不过当时被侍卫发现了。”

“怎么发现的?”

“她们借着有东西落在母亲这里的名义进来了王府,但因为王府太大,在找厨房的时候迷了路,被侍卫发现搜出了毒药,很快就审问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毒根本就没投进去呀。”江逸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虽小但语气里的可惜简直不能再明显了。

他接着又问:“那这几名女子后来怎么样了?”

“父亲念她们与母亲的交情,便没有追究,只罚他们以后不许再进城。”

江逸扁着嘴摇了摇头,他对韩谟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这个时候就不能与韩嘉言共情了。

韩嘉言见他这个样子笑了起来,“好了,现在去看看你的房间吧。这里是母亲的卧房,从她离开就一直维持原样,你自然不能睡在这里,东边是我以前的卧房,父王应该是让人收拾了那处。”

谢棠还在王府的时候韩嘉言还小,自然是与母亲住在一个院子,所以他的房间离得很近,也就几步路,两人很快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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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还摆放着不少韩嘉言小时候的玩具,这样看起来跟江逸在国公府的房间倒是有点相似。

看着这些东西江逸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哥哥,你是不是在府里还有其他的弟弟?”

他对定南王府有几口人不太清楚,但从之前的了解来看,定南王肯定不可能只有韩嘉言一个儿子。

“我只有你一个弟弟。”韩嘉言不悦的纠正他的措辞,“你说的是父王侧妃和妾室的子女吧。”

“父王有一名侧妃和三名妾室,汪侧妃育有二子,其他三名妾室共育有二子三女,除了汪侧妃的二子年纪与你相仿,其他几人都比你要小。”

从韩嘉言的表情和话语江逸也能猜出他与这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关系并不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