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他哥,脑中一片问号。

刚才他是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吗?还是突然就断片了?怎么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他好心送了一盒点心给大哥,然后换来了一堆作业和形同禁足的结果?这是什么恩将仇报之人!

江慎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大哥你说什么呀?我还答应跟国子监的同窗去冰嬉呢,你不让我出去是想让我做言而无信之人吗?而且明明说好的是每日一个时辰的温书,你怎么能随意变卦?”

江逸深呼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先同他哥讲道理。

“你还问我?小小年纪就敢学人家去花街柳巷追捧歌伎,再不拘着你点你下回恐怕就要跟人去争风吃醋一掷千金了!”江慎听他还敢有意见更生气了。

“什么?什么歌伎?”江逸睁大无辜的双眼看着大哥,实在不知道怎么扯到这上面去的。

江慎反问道:“你得了两盒点心难道还不知道那柳如意是什么人?”

“我哪知道谁是什么人呀!我连柳如意是谁都没听说过?”江逸感到冤枉得很,根本听不懂他哥在说什么。

他眼中的疑惑和委屈不似作伪,江慎想了想,问道:“你真不知道柳如意?那你这点心又是怎么来的?”

于是江逸将昨天卢羽带他们找去的经过一一道来。

听完之后江慎才知道错怪他了。

现场形势顿时变化,江逸这下抖擞起来,难得见到他哥犯错误,这回他可得好好利用。

“大哥,你怎么能问都不问一句就断定我是去追捧歌伎?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扮可怜江逸很有一套,他低下头,最后一句话几近呢喃。

一个被哥哥伤透了心的弟弟的形象立得稳稳的。

即使明知他是假装,理亏的江慎还是被他这可怜的样子给打动,不得不答应了一些明显是趁火打劫的要求。

“还有,以后不能因为学业的事罚我,不能动不动就增加功课,不能…”

“再说下去你是不是就要不去国子监上学了?”在江逸越说越离谱的时候,江慎打断了他。

“没有没有,这些就够了。”江逸见好就收,立刻不要后面的条件了。

回去长乐院后江逸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这回因祸得福,不仅春节的假期可以不用写功课,办冰嬉大赛也被允许了。

于是他乐颠乐颠地去书房做计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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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明心院的一片和谐截然不同,方姨娘院子里没有一点过年的喜庆。

刚刚被女儿把话堵了回来的方姨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杨嬷嬷抱怨道:“你说她怎么就不听,我谋算这些还不是为了她能找个好人家!”

杨嬷嬷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小姐别急,三小姐只是还太年轻,她以后总会知道您的苦心的。”

“嬷嬷,我怎么能不急。公主故意不管三小姐的婚事,国公爷又不敢惹怒公主,可云珠到了年龄等不得呀。”

方姨娘这些年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她来投奔远房的姨妈本就是因为家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她进了国公府被满眼的富贵迷住,一心想着要找个高门大户,可是以她的家世哪找得到什么好的。最后瞧着国公爷与公主不睦,又看出了表姨妈的心思,于是想方设法成了江靖的妾室。

现在到了女儿身上,她还是一心想让她找个好人家,唯一得到的教训就是以后一定要做正室。为了这个目标,她甚至不惜去得罪公主,女儿的不理解让她尤其心痛。

另一边的江云珠此刻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自从上回她发现杨嬷嬷和生母的异常后就想方设法打听两人的密谋。

可杨嬷嬷口风很紧,根本打听不出什么。刚才她去方姨娘院子里,又听她说起婚事,正好见杨嬷嬷不在,江云珠心生一计,决定诈一诈方姨娘,假装已经从杨嬷嬷那里知道了她们商量的事,然后还真让她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