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对江逸说:“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但你今后行事万不可这么张狂了。”

“爹,难道您也觉得这事是我有错?”江逸可怜兮兮地卖惨,他在皇帝那吃了亏,怎么也要让他们知道,“您可知第二日皇帝舅舅就把我召进宫不分青红皂白训斥了一顿。”

江逸面对母亲叫起委屈来。因是在家里,又想着皇帝拉偏架,越想越觉得冤,说话也有点口无遮拦。

“这算是什么舅舅,我是他的亲外甥,还被姓袁的害到差点摔下马,他怎么不说要不是有季青帮忙,加之我运气好,现在断腿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他不帮我就算了,竟然还要为了罪魁祸首罚我!娘,您说这是亲舅舅吗?”

庆国公战术性喝茶的手一抖,抬眼看向夫人。

只见长公主面色如常,只是关心地问道:“我昨日进宫怎么没有听说此事,皇兄罚你哪里了?罚你板子了吗?”

说完还连忙拉开江逸的手,目光在他身上四处打量,检查他是否有不适。

江逸垂头丧气地回答道:“还没罚,只说是记着一顿板子,要是下月在学里还表现不好就要罚我。”

这个时候江逸就发现景元帝的狡诈了。

他只说那顿板子是因为自己在国子监这半个月的表现不佳,根本没把这事与袁文良那事联系起来,自己要是非说他不公平就显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果然,长公主听到后也站到了皇帝那边。

“皇兄也是希望你上进,他对待其他皇子同样严厉,并非因为你而另眼相待。以后切记不可以像方才那么说了。尤其是在宫里,要是让有心人听到说不准要如何离间你们的关系。”

长公主深知,她与皇兄是亲兄妹,可到了下一辈哪还有这么深厚的感情,要真让有心人这么挑拨离间,要深的感情都要被耗掉了。

“母亲,我知道了。”江逸应声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解释:“我就是见皇帝舅舅对大哥区别对待才觉得不公平。”

“这有什么好争的,皇兄就喜欢太子和你大哥那样性子的。我偷偷告诉你吧,你皇帝舅舅以前就是这种性子的人,他其实呀是喜欢跟他自己一样的人。”

江逸仿佛知道了什么秘密,景元帝原来就是太自恋。

长公主目光温柔的看向他,抚了抚他的肩膀,轻声道:“你呀,要是学了你大哥一半的本事,我就不用担心你这么多了。”

江逸又开始插科打诨,“这对我来说有点太难了,还是辛苦母亲大人多操点心吧,嘻嘻。”

头一次见把不学无术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庆国公听了都直摇头,好在家里有个顶立门庭的长子,他们对江逸也只盼着他平安顺遂就好,否则怕不是要操碎了心。

“娘,我今日回来时听飞鸿院的丫鬟说,大嫂明日要去红螺寺礼佛,大哥不在,不如就让我护送大嫂去吧。”

江逸总觉得自己最近霉运当头,还惦记着要去寺里烧香的事。恰好听说明日大嫂要去礼佛,赶紧向母亲提了出来。

长公主见他这半个月关在国子监那么久,以他从前的性子,哪能坐得住,所以也就没有阻拦。

“你要去可以,但要听你嫂嫂的话,后日还要回学里,切记不可乱跑。”

“谢谢母亲大人,我现在就回长乐院让木香她们做准备。”

在古代出个门不易,江逸到目前为止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是京郊的庄子,这回能有机会出去自是开心。

得到长公主的首肯后他就赶紧回了长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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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逸出门来时,辛静姝早已准备妥当,两辆马车等在大门口处,马车里的东西也一应俱全。

江逸带了丁香和白芨两个丫鬟,以及小厮黄柏,他们几人共一辆马车,车夫与黄柏坐在车头。

原本他是不想带丫鬟的,不过就一天时间,有贴身小厮跟着也就行了,在国子监久了感觉立刻做回了独立自主的大学生。

可回去长乐院见到几个丫鬟一听说能出远门就欢欣雀跃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她们,反正马车也不差多坐两个人。

辛静姝则带了一个嬷嬷和两个大丫鬟,乘坐另一辆马车。

此外长公主还派了一队十人的护卫保护她们,加上需要携带的各种吃食用具又装了一车,就这样变成了浩浩荡荡一行人。